“哪来的野孩子?断奶了吗?还没我的斧柄高,回家找你妈吃奶去吧!这笛子也是你能玩的?赶紧交出来,不然大爷把你屁股打开花!”
“哈哈哈哈!老大,我看她是吓傻了吧!”
“估计尿裤子了都!”
嘲笑声再次响起,充满了对弱者的蔑视和践踏。
在大堂阴影处,赵云谏的手早已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刚才巴克踹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之所以没有立刻出手,是因为林向晴之前嘱咐过:“现在的客户很难找,只要不伤人,能赚钱就先忍忍,毕竟咱们很缺钱。”
所以他一直在忍。
忍着那只脏脚踩在地毯上,忍着那把斧头砸在柜台上,忍着那些污言秽语。
但现在,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把手伸向了织心。
那个虽然脾气古怪、喜欢捉弄人,但在狼群围攻时拼尽全力保护大家、甚至把自己累晕过去的小姑娘。
那是他的战友。
“找死。”
赵云谏眼神一凛,身上那股压抑已久的杀气瞬间爆发。他正准备从二楼一跃而下,给这群人渣一点终身难忘的教训。
然而,就在他的脚尖刚刚离地的那一刻,他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那个一直低着头、仿佛对外界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小女孩”,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标志性的大眼睛里,此刻是一片死寂的灰暗,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那种眼神,赵云谏太熟悉了。
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身为人类该有的任何情绪波动。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织心慢慢地将手中的银笛放下。她那张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吐出了三个字。
“吵死了。”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还没睡醒的软糯,但在这嘈杂的大堂里,却清晰得如同冰珠落地。
巴克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小屁孩,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说什么?”巴克脸上的狞笑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后的暴怒,“小杂种,你再说一遍?”
织心没有理他。
她只是微微歪了歪头,那双毫无生气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巴克那张满是横肉的脸,然后,她的小手伸向了腰间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黑色布囊。
“我说,”织心看着他,“你们很吵。”
“而且,我很讨厌有人在我擦笛子的时候,把口水喷到上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突然从那个黑色布囊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脚,正在摩擦着干燥的布料。
赵云谏站在二楼,默默地收回了迈出去的脚,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找了个视野更好的位置。
作为曾经被枯残蛊支配过的人,他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这群人,完了。
“看来,今晚不需要某出手了。”赵云谏看着楼下那群还在不知死活地嘲笑织心的佣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同情,“也许,直接被一枪捅死,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