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盒尚未开封,生产日期刻着今年。
她接过来,从铝板里按出一枚药片,和水吞服。
等药起效还需时间,胃里持续的钝痛叫宋司雾额头浮起一层薄汗。
身侧男人瞥她一眼,语气一如既往寡淡:“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司雾:“……两小时前。”
听到他这么问,她才确信今晚的确是偶遇,而非他提前得知她要回国而特地来捉她。
待司机上车,顾淮序问她:“去哪儿?”
宋司雾报了个地址。
她刚回国,没有提前租房,姜莱让她暂且去她那儿住。
顾淮序没有追问,汽车往前开了一段,汇入车流。
台风猛烈,沿路有一些挂断的树枝横亘在车道中间。
雨刮器在玻璃上来回摆动,扫出一片清晰区域,又立即被雨水浇得模糊。
宋司雾双脚慢慢回温,胃腔的痛感减弱。
唯一叫她不自在就是旁边的人。
他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每每和他同处一个空间之中,总叫她有种呼吸微凝之感。
汽车在雨幕中行进了许久,导航到姜莱住处附近,宋司雾翻出手包,点了点剩下的欧元现金,叠好,塞进中央扶手台。
“我身上暂时只有这些,顾总要觉得不够,可以留个卡号,回去我转给您。”
她语气客套,真要跟他银货两讫的架势。
顾淮序漠然瞧着她的动作,未置一词。
汽车稳稳停在小区门口的一棵老槐树下。
宋司雾道声谢,伸手去拉车门,身后传来顾淮序的声音:“和易海怀谈交易,你找错人了。”
她手指一顿,转头看过去。
顾淮序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车外浓稠的夜色在他黑发边缘消散,叫他整个人仿佛要与暗夜融为一体。
宋司雾轻笑了一下,“顾总的意思,我应该找谁?”
顾淮序没去看她,平静地吩咐司机:“周师傅,去帮忙买包烟。”
宋司雾听懂,这是支开人的话术。
司机会意,撑伞下了车。
车内仅剩两道呼吸,雨水从四面八方灌下来,整个车厢仿佛在深海中悬浮的一辆潜水艇。
沉默发酵,空气愈发稀薄,宋司雾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泄了几分力,上半身靠进椅背里,语气轻嘲:“顾总想让我去找谁?李总,刘总,还是今晚席间的哪个富商?或者您有更好的渠道帮我推一推。”
顾淮序睨她一眼,并不理会这番阴阳怪气,徐徐开口时声音很冷:“你喝酒了。”
宋司雾微微一愣。
她喝得不多,浓郁的酒精味大概率是来自那杯泼在衣服上的干红。
胃里又开始痛起来,手指不禁蜷缩,掐进掌心。
她收起笑脸,不打算再和顾淮序纠缠下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不耽误顾总的时间……”
“宋司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