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顾老爷子这一出的动机,在外人看来也差不多是这样,否则怎么那夫妻二人走了这么久,到现在才想起来遗孤这回事。
这话题暂且揭过去。
程斯年耳朵里这两天落了不少闲话,今天见到当事人,又想起一桩事。
他问顾淮序:“前几天有人看见你跟一漂亮姑娘单独吃饭,还车接车送,真的假的?”
他这么问原是有缘由的。
这些年关于顾淮序性取向的传闻层出不穷。
德国分公司的内部群就曾传出他喜欢男性,理由是那段时间经常有一个亚洲面孔、穿着花哨的年轻男人去慕尼黑的工作室找他,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
程斯年听到这个说法时,差点一口酒喷顾淮序脸上。
那段时间他因为分手失恋总往顾淮序那儿跑,没想到落到旁人眼里被传成这样,性取向都给他换了,此后大半年都没再去过慕尼黑。
回国后他也劝过顾淮序,好歹谈一个,免得以后出门在外他俩又被误会成一对,影响兄弟桃花。
平日想往顾淮序身上扑的莺莺燕燕不少,却极少见他单独跟谁约会吃饭。
传闻的原话当然没那么好听,蜚短流长的,说对方年纪蛮小,好像还是学生,嫩得能掐出水。
顾淮序向来反感被人窥探隐私。
前一阵,网上有媒体传他和某位娱乐圈小花所谓的“瓜”,还爆出了酒店大堂的监控录像,顾淮序直接让法务发了律师函,把造谣的营销号和泄露隐私的酒店一起告了。
程斯年的话他只当没听见,冷脸嚼了一块冰,继续喝他的酒。
舒沁略笑笑,提醒程斯年:“叫你朋友别乱说话,小心被顾氏法务部请去喝茶。”
三人有一搭没一塔地聊着,台上已经换了支乐队。
乐手加上主唱一共五个人,唱的一首英文老歌。
清吧不像夜场和livehouse,没有脱衣舞撒纸巾,也没有热辣摇滚重金属,来的客人要么是好友小聚,要么是生意伙伴,偏好环境安静风格雅致,背景音自然舒缓些。
程斯年随口问:“这乐队叫什么名字?之前没见过。”
舒沁抿一口酒,说:“湛蓝。上个月刚来的,乐手都是南大的学生,试演了几场,客人反馈都不错。”
程斯年半倚着吧台点评:“唱得一般嘛。”
舒沁斜睨他:“不懂不要乱说啊。”
顾淮序随意瞥了眼,目光扫过舞台,几个黑衣少年中间,一道清瘦纤细的身影正立在那儿。
粉色头发,一袭白裙,裙摆随着音律微微拂动,露出细白匀称的小腿。
看上去和整个乐队画风格格不入,却又称得上是一抹点睛的亮色。
“怎么了?”舒沁瞧他看得出神。
台上那首《Yellow》继续在唱——
“Lookhowtheyshineforyou。
“Andallthingsthatyoudo。”
“没什么。”
顾淮序收回视线,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不咸不淡地评价:“键盘手弹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