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点了一盏床头灯,幽冷的白光洒在她脸上,把轮廓勾勒得更加嶙峋。
顾淮序眉心微拢,“静脉输液会比口服药起效快,最多一小时,症状就能明显缓解。”
宋司雾嗯了一声。
从小到大她过敏已是家常便饭,不严重的情况吃药即可缓解,只是每次等抗敏药起效的过程最难熬。
顾淮序看了她片刻,突然问:“生活费不够?”
宋司雾一愣,听出他话里有话,顿了几秒,才说:“没有。”
“那为什么在酒吧演出?”
“……”
果然被看到了。
隔着口罩,她平声解释:“乐队键盘手没来,我只是临时替补。”
顾淮序整个人站在阴影之中,目光攫住她,语气少有的冷硬,“今天在后厅要是没人看见,你打算怎么办?”
“有监控,那人不敢怎样。而且现在是法制社会,他敢动我,不怕坐牢吗?”
她声音虽然低,但理直气壮,一点没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
顾淮序沉着脸,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这就是你的回答?”
“你今年多大,需要我给你普法吗?”
宋司雾别开眼,不再说话。
实际上,她也不是那么有底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还是知道,就算当时没碰见顾淮序,她也会找别人求助。
顾淮序似乎没打算从她嘴里听到满意答案,撂下一句:“你还未成年,以后这种场所不要再去。”
说完,直接出了病房。
她成功把顾淮序气走了。
临近午夜,私人医院的病房里更是安静,隔着一道门,只能听见走廊偶尔有人走动说话很轻微的声响。
宋司雾坐在病床上,感受药水一滴滴淌入自己身体。
她习惯了这种静默空荡的氛围,也不觉得有被人遗弃的失落,只觉得本应如此。
没有人有义务帮她,也没有人有义务纵容她。
顾淮序对她已经算是不错。
她确实挺麻烦的,要不是顾爷爷嘱咐,他根本不必管她的事。
没过一会儿,病房门被打开,护士拿着几包冰敷贴进来。
拆开包装,揭下薄膜,将敷贴蓝色那面轻轻放在宋司雾额头上。
“顾先生知道你难受,用这个可以稍微缓解一些。有点凉,你忍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