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那老道的名字,赵匡胤便觉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心下狠狠将他骂了一通,此刻却只顾着安慰嘉敏,生恐自己伤到她。
天亮把人送去云章阁,等了小半个时辰,花蕊夫人走出来宽慰道:“已经睡下了,并无大碍!”
赵匡胤点点头,依旧有几分不放心,问道:“她身上可有伤?”
想着花蕊夫人帮嘉敏沐浴,总会瞧的仔细一些。
花蕊夫人的表情意味深长,似笑非笑地道:“倒也没有很严重的伤,只是嘉敏妹妹肌肤娇嫩,皇上常年习武,难免手重了些!”
赵匡胤脸一红,低头看自己手上又厚又硬的老茧,更加后悔恣意放纵。
“事情都问清楚了!”花蕊夫人幽幽道:“嘉敏妹妹对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其实没有什么印象,大约是陈抟老神仙给她服了什么药,令她身体不适,再加上旁人一直告诉她已然失贞的事,所以就信以为真。而晋王那晚的确吓到她了,且她也不清楚男女情事要到何种地步才能算是失身,直到和皇上缠绵过以后才明白其中的差别——她现在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大约暗暗盼着皇上来娶她,睡的很是香甜!”
赵匡胤遮住喜色,一本正经道:“朕要亲眼去看看,才知道是不是睡的很香甜!”
话音落放轻脚步走近寝榻,果见嘉敏已经熟睡,没有皱眉,也不见丝毫痛楚,双颊绯红艳若桃花,也不知是昨夜欢愉残留的气息,还是沐浴后体热尚未消解。
好在那些坏事都被证实不曾发生过,嘉敏以后不会再难过了,他会好好的照顾她,不再出一丝差错。
今日朝中无甚要事,只是听戍将来报辽国郡主萧念念在北返途中与守城宋将发生冲突,对皇上出言不逊,曹翰将军把郡主给打了……
赵匡胤略抬一下眼皮,淡淡道:“辽国的郡主与我大宋已无瓜葛,莫说是对朕出言不逊,就算辱我大宋将士,打就打了,不必请罪!”
戍将暗松一口气,却听他问道:“你这一路上可曾遇见杨琰将军?”
杨琰是小九的大名,哥哥们一直不常叫,朝堂之上才用。
“见过,杨将军此刻大约已经到了雄州,一路由石守信将军相护,并无出任何差池!”
戍将据实禀告,多余的字一个也不多说。
那辽国郡主一路都在打探杨将军的下落,是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临行前曹将军交代过,只需上报皇上想知道的事情即可。
赵匡胤果然脸色大好,笑道:“如此甚好!”
下朝后回御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书信,托戍将带给石守信,言明越快越好,戍将不敢耽搁,当天即启程回返。
虽说那萧念念麻烦了些,可赵匡胤心中已无半点功夫去想其它事,又派黄公公去催礼部的人尽快拟定婚礼事宜,自己则去云章阁看嘉敏。
嘉敏睡了一个多时辰,早已醒来,正和花蕊夫人闲话。
一听皇帝驾到,脸瞬间红成了熟透的大虾,也不起身迎接,两眼一闭倒在床上装睡。
花蕊夫人觉着好笑,也不戳穿,见过驾之后便告退了。
赵匡胤见嘉敏呼吸急促,浓密的羽睫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动,心下已了然,也不出声,走过去坐在床沿,俯下身吻她。
他吻的很轻,却一点点加重,嘉敏柔软的花唇禁不住这般撩拨,几乎瞬间失守,一时香津暗度,软舌交缠,难分难解。
“唔……”嘉敏无法再伪装下去,想从他的唇齿间偷出几分吸气的余地。
又受不住了么?
赵匡胤暗觉好笑,抬起头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赵哥哥……”嘉敏可怜巴巴地道:“我害怕!”
赵匡胤抵着她的额头柔声安慰:“不怕,以后习惯了就好!嘉敏,我们的婚期已经订下来,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告诉我,我去准备。”
“我……”嘉敏有些茫然,想到如若大婚,是不是又要有一堆人要来骂自己,却又不敢说,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又要哭出来。
赵匡胤忙哄道:“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此前嘉敏怯于宫人的指指点点,并不太敢出门,而今有赵匡胤陪着,自然胆大一些,想了想点头同意。
五月暑热,水阁中正好乘凉,宫人送来鲜果和两碗茉莉冰酪。
嘉敏素来喜食甜,可这些时日伤了身子,赵匡胤不许她多吃,只喂了半盏,看着她不满足,依旧一副眼巴巴的模样,笑着哄道:“等你养好了,以后天天喂你吃!”
尚宫局的司设前来见驾,询问大婚时寝宫陈设,还带来画册以供挑选,嘉敏方知大婚就在这两日,磕磕巴巴地问:“赵哥哥,我们……真的会成婚么?若是你的满朝文武不许你娶,你也执意这么做吗?”
想起之前与李煜成婚之时,南唐的满朝文武一直骂了数年才罢休,自己如今在大宋也没什么好名声,怎会无人阻挠?
“你担心这个?”赵匡胤暗觉好笑,一本正经哼了一声道:“朕娶老婆,干满朝文武何事?他们谁敢多说一句,我就赐百八十个小妾给他,教他整日忙的抽不开身,看他还有没有闲工夫说三道四!”
想着那场面定然十分好玩,嘉敏忍俊不禁,过往阴霾一扫而空,好像又变回了少年时天真明媚的模样。
赵匡胤心下一阵悸动,柔声道:“嘉敏,娶你是十三年前就应该做的事,那时候我曾说过要你一辈子都快活无忧,不会为了任何事情烦恼,而今总算该兑现诺言。你答应我,不要去想任何事,只需穿上嫁衣,等着我娶你过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