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艺节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肖子航是在紧张而又激动的情绪中度过的。有时候他比戴丹还忙。肖子航一直记着爸爸从小就教育他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教诲,况且他还拿了人家的劳务费呢!他不但准时出现在会馆的声乐课和形体课上,还刻苦地练习苏眠的签名,对着苏眠的录像光碟揣摩苏眠的行为举止。
用手关节敲桌子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动作。
他第一次来到声乐老师面前,那是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老太太。老太太在钢琴上弹了几个音让他跟着唱。肖子航照办了。老太太看着他问:“你学过唱歌吗?”
谦虚点好。肖子航只说他在小学的合唱团唱过歌。
老太太点点头,又在钢琴上弹了一个大三和弦问:“刚才的和弦里有三个音,能唱出来吗?”肖子航发了三个音。
老太太又弹了一个小三和弦,肖子航又准确地发了三个音。
老太太欣喜地看着他:“不错,非常不错!”老师心里明白,能够从和弦里分辨出三个单音对一个不是专业唱歌的学生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
“你的耳朵条件不错,好好练习,回了家照我说的经常练练,等复课的时候我要考你。”
那一天,肖子航很受鼓舞,他真要感谢那位省城的音乐教授,那节虽然受了点歧视的课没有白上。人家是专业的啊!肖子航听出老太太的话不是一般敷衍的鼓励,他从老师的眼神里看出老师对他的赞许和满意。他得意,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才华!
成功给人带来信心,这话真是千真万确,那一刻,肖子航突然对唱歌又重新产生了兴趣。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带着他跟着合唱队跑来跑去,肖子航可是满肚子的不高兴。不高兴也没有办法,这一下子就唱到初中毕业。此刻,肖子航暗暗感谢爸爸合唱队的培养,同时更加庆幸自己在高中的那段“模仿秀”的“生涯”。当然,小地方不能和人家北京同日而语,以前的那些“本事”还是深藏不露为好!
教形体和舞蹈的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老师,她本人现在还是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天鹅一样的脖颈,小头小脸,非常清秀,头发梳成一个髻。洁白的容颜显得那样圣洁。肖子航第一次见到她,不由得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不说,说话都有些颤抖。他真的就想起了芭蕾舞《天鹅湖》中的白天鹅。
女老师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挺起胸,来回走几次。”
肖子航照她的话做,走了一个直趟汗就下来了。
女老师摊开双手,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像在跳舞,都那样好看:“一个人首先要有个自我感觉,有个范儿。”
肖子航始终不明白这个“范儿”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敢问。是不是就是爸爸常说的“要有那个意思那个劲”呀!
女老师又说:“谁都想在别人面前显得精神是不是?”肖子航点点头。
“这样松松垮垮的肯定不行,每块肌肉每条神经都要振作起来。照相的时候,摆个姿势就比傻呆呆的强。要有表演的感觉。开始不要怕人家说你‘端’着,不要怕人家说你‘假模假式’,不要怕出丑,怕不好看。经过训练,成为自然,就会给人一种美感。”女老师又做了一个动作让肖子航照着做,肖子航像是在做课间操。
“你要想着怎么样才美。”女老师又做了一遍。
肖子航找到点感觉了。
“学过舞蹈吗?”
肖子航不敢说自己曾经在台上模仿过歌星的动作,怕人家说是“野路子”。不但不敢动,连说也不敢说。
“没有学过……”肖子航喃喃地说。
“我看你也没有学过!”
一个星期过去,“白天鹅”开始教他舞蹈,老太太开始教他通俗唱法。当他听见一首流行的通俗歌曲从老太太嘴里发出来的时候,他真是又钦佩又觉得惊讶!
事儿多了,日程安排紧了,肖子航感到充实,心情反倒愉快起来。这些日子真是过得既紧张又严肃还活泼。
学校的广播和食堂门口的布告栏都发布了学校要举办“金秋文艺节”的消息和日程。肖子航给吴维平打了一个电话。
“有什么问题吗?”吴维平问。肖子航把苏眠已经答应到大学来参加文艺节的事情告诉吴维平,现在日子决定了,请吴维平提醒苏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