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昊轻咳一声,别扭地移开视线,后又认真地对我说:“谢谢你那天及时送我们去医院。”
钱涵江不好意思地看向我,“上车之后发生的事情没吓到你吧!”
看来他俩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点点头说:“没有,你俩满头大汗,昏死过去了!”
钱涵江和郑昊明显松了一口气,钱涵江语气诚恳:“下次,我只找几个知根知底的朋友攒个局,请你来玩。”
看着眼前这两个已然恢复活力、毫发无损的家伙,再想到那个至今仍在ICU昏迷不醒的王洋,那晚所有的一切随着我一声轻轻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
“如果我在剧组,可能就去不了了。”
“那就选你在家的日子!”郑昊立刻接话。
“行,”我笑了笑,“听你们安排。”
……
终于要进组了。
进组前,文心姐亲自陪我去见了导演。开机头一个星期,她更是带着经纪人和两个助理全程陪同,阵仗大得我一休息就躲进房车,以免承受过多好奇的目光。后来她虽改为隔三差五探班,但关注丝毫未减。幸好我的戏份集中,拍摄顺利,比原定杀青日提前了一天。
助理将我送到家后,我便让他们先回去了。拖着两个行李箱进门,换好拖鞋,我准备上二楼储藏室拿些盒子,分装带回的特产。
刚走到二楼储藏室旁的小会客厅,就听见里面传来郑恒义的声音。他竟然在家,似乎在和人通话。怕打扰他,我伸手想将虚掩的门关严。
就在这时,他语重心长的话语清晰地传了出来:“……你能不能离任萱远些,越远越好。”
我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不能。”是文心姐的声音,坚定得没有一丝转圜余地,“从我们离婚后,我爱过,荒唐过,空虚过。但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满足和安心过。”
“她不像你一样喜欢女性,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爱而不得,很痛苦!”郑恒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灼。
我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那就当是……对我的报应吧。”文心姐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苍凉。
“胡文心!”郑恒义厉声喝止,带着显而易见的痛心。
“……对不起。”长久的沉默后,是她低低的道歉。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文心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绝:“我就想呆在她身边,她也不用知道……就这样,就够了。”
我像被钉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几秒后,我强迫自己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步挪下楼,重新回到玄关。
内心波涛汹涌,思绪纷乱如麻。
无解。
在原地站了片刻,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拧动门把手,故意发出不小的动静,脚步重重地踏进门,用欢快的语调喊道:“终于回来啦!”接着,把行李箱用力推到客厅中央,制造出刚进家的假象。
“任萱,回来了?”文心姐的声音立刻从二楼传来,没有一丝异样。
“啊!你们也在?”我抬头,脸上挤出惊讶的表情。
郑恒义正从楼上走下,语气平常,“嗯,凑巧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