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你做得很好。”朱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卷,眼中带着赞许,"我本以为你这第一次带队,或许还得劳烦月月出手,没料到有青染相助便成了。”
"我从一开始就盘算着,尽量不劳烦月月出手。”萧陌认真道,"若是一次捕猎就得青染和月月双双出手,说明我们还有太多不足,要么是我制定的战术有疏漏,要么是队员们的配合还不够默契。”
朱先生闻言点头赞同:“这次的成功是你们三个人的功劳,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我们仨缺一不可。”萧陌从不贪功,实事求是地说道。
"功劳最大的还是萧陌。”江磊在一旁补充,他和朱先生一样,都没料到第一次大规模捕猎会如此顺利,也难怪师父总夸赞萧陌在军事战术上的天赋。
捕到五百多斤野猪的消息,让捕猎队成员的训练热情空前高涨。很快进入初冬,地里的农活渐渐停了,萧陌便组织队员们在村礼堂前的空地上进行日常训练,重点打磨小组间的配合默契。随着队员们的个人素质日渐精进,小组出猎的频次也从原先的五日一次,改为每日两队轮出,由萧陌和青染各带一队。
捕猎的收获越来越多,江磊便重新制定了分配规矩:每次捕猎的猎物统一上交公中,按人头和贡献分完所需份额后,剩余的部分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卖给村民;若还有结余,便联系货郎外销,所得钱款由公中统一保管,主要用于给捕猎队购置弓箭、绳索等物资,为后续出猎做准备。
这套法子先前一直运转得顺畅,直到过完年那阵子,腾叔忽然找上了门。他脸色沉得像块乌云,一进门就嚷嚷:“有个小组竟敢私自上山打猎,猎物也全私分了!”
萧陌不喜他这咋咋呼呼的性子,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爱答不理的。青染本就性子清淡,也只是颔首示意,算不上热情。
腾叔见状更急了,气冲冲一屁股墩在指挥室的长凳上,带着股委屈嚷嚷:“我知道!你们还记恨我当初打腾婶的事,打心底里看不上我!打老婆我认,那是我浑蛋,但总不能一棍子打死,说我别的地方都不好吧?”
正说着,江磊推门迈了进来,他面带笑容,上前拍了拍腾叔的肩膀:“腾叔这话说的,哪能呢?道理我们还是拎得清的。”
腾叔见江磊给面子,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他夜里起夜时,瞅见王二柱那组人背着弓箭摸黑上了山,第二天一早路过他们家院儿,就闻见一股冲鼻子的血腥味,错不了!
江磊听着,心里已然有了数,面上依旧客客气气地谢了腾叔。
“我又不是傻子!自打腾婶去青染家做活计,家里进项多了,俩娃都吃胖了,脸蛋子红扑扑的。先前一家老小的担子全压我一人身上,我不是要拿压力大当借口,我打她,确实是我不是人。但现在日子舒坦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还舍得动手?”腾叔说着,语气里带着点讨好的憨态。
萧陌侧头看向青染,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青染也朝他递去一个眼神,两人都没说话,却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微妙。
腾叔走后,青染轻轻叹了口气,望着窗外飘落的残雪呢喃:“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这话难道真就应了?”
“哪是什么富与穷,不过都是人性罢了。”江磊声音沉了沉,“他不说,我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总有那么些人,刚学了点皮毛,就忘了当初是谁带他们入门的。”
“可我们好像拿他们没办法啊。”青染皱了皱眉,“你要是把他们逐出捕猎队,凭他们现在的手艺,完全能自己打猎、宰杀、变卖。更何况,你连他们私自捕猎的实据都没有。”
“你以为,我组建这捕猎队,真就只是为了打猎么?”江磊转头看向青染,眼神深邃得像藏着片山林。
青染的心猛地一跳。她心里早有疑虑,江磊要的,恐怕远非“捕猎”这么简单。这方圆几十里的山林,能有多少猎物禁得住这么打?他们如今这高效的作战法子,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山上的猎物清空。若只是为了让村民日子好过点,也犯不着组建这么多小组,还大动干戈地重新分地。
江磊忽然学着青染平时对萧陌的模样,屈指弹了下青染的脑瓜崩,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别瞎琢磨了,目前先这样。私自捕猎的事,我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