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清本能躲避,可他躲得过大缸,躲不过缸里满当当水,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打得人浑身生疼。
大冬天,一泼冷水从天浇下,那酸疼难以用言语形容。
梳得整洁的头发一团糟,身上的蓝色纯棉道袍往下淌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鲁清的脸色是青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紫,紫里……紫里没有东西,只有满到溢出怒火。
他抄起右手的大印往下狠狠一印,同时吩咐衡建明去后院库房取灵器。那些灵器自然是玄妙观曾持有的灵器,现在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苏云汀躲过飞来的鎏金火铃神印,一跃而起,拦住衡建明的去路。
“逃跑可不行,至少能让我尽兴才能跑。”
话音未落,夹在指缝中的符箓同时扔出。
赤红色的鎏金火焰凭空出现,轻巧地附在衡建明肩头,并没有蔓延,只在停在那里。
苏云汀微蹙眉头,符箓失效了?
“不是哦,”衡建明笑眯眯地反驳,“我不打算对您做什么坏事,这平安符自然对我无用。”
不等苏云汀把这话想明白,他转身朝鲁清道长高声道:“师父,别再挣扎,就算后院灵器尽出,你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原本的主人?”
鲁清被不争气的徒弟气得破口大骂。
“你这家伙跟那鬼东西有什么区别?!女人轻飘飘的笑容就把你们勾引走了!没出息的东西,你不去我自己去!”
苏云汀怎么肯给他这机会,一连甩出四张符箓,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封印去鲁清的去路。
与此同时,用另外一张符将衡建明往师父身前一丢,自己则折身去拦鲁清。
“游戏到此为止。”
鲁清浑身湿透,再不肯陪小孩子过家家。他知晓苏云汀很厉害,但是阅历依旧是一桩难以迈过的门槛。
他举起右手的大印,“这是你们玄妙观的大印,现在就用来对付你吧!”
话落,他抬手朝前方砸下,却见苏云汀不慌不忙,嘴角彻底扯起浅淡的微笑。
鲁清还在疑惑,只见立在四方、仅做示警作用的平安符轰然燃烧,化作四朵鎏金火焰。
“鲁大师,你没有长脑子吗?”苏云汀实在很困惑,“你用的是鎏金火灵神印,我用的是鎏金火,你猜他们会不会产生化学反应?”
鲁清笑意顿失,还不等他反应,四朵火焰便化作一团巨大火焰,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刺啦刺啦——皮肉炒焦的味道传来,鲁清倒在地上,痛苦地来回翻滚。
“啊啊啊啊……”
院内传出蛋白质烤焦的美好香气。
“师父!”“快去拿水来!”“大师兄,请您想想办法!”
原本围观看戏的弟子着急忙慌地扑上去,却碍于这簇人形火焰,束手束脚,只能转身朝唯一的可靠之人求助。
衡建明更绝,双手一摊,很是无辜:
“这是业火,等烧掉师父身上的罪孽后就会熄灭,不会有生命危险……”
弟子们并不相信,又转身去求苏云汀。
“求我?”她反问,“不如去求庙里的菩萨。人家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讲究报仇雪恨、片刻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