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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谷,涤云庐。
竹门砰的一声被人粗暴地推开,又重重地关上。
正在煎药的青眠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便见持月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
“持月?”青眠放下药扇,快步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魔种……”
持月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像个游魂一样走到窗边坐下。她的手还在抖,想要给自己倒杯茶,却有些拿不稳茶壶。
青眠叹了口气,接过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安神茶,放在她手边。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坐了一会儿。
许久,持月才端起那杯茶,却并没有喝,只是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青眠,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青眠一愣:“怎么这么说?”
持月转过头,看着窗外连绵的青山,眼神里是化不开的疲惫。
“我试过了,每一世,我都试着用不同的方法,我想让他活下去,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可到头来,好像不管我怎么选,结局都一样。他还是会死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
她看着自己的手,那是刚刚折断长剑的手,也是曾经刺入爱人心口的手。
“我好像,天生就是个会给他带来灾祸的人。”
青眠心头一紧。他看着眼前这个向来坚不可摧的女子,此刻却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他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试图传递给她一点力量:“别胡思乱想,这不是你的错,是邪祟在作祟,我们不是正在试着打破它吗?”
持月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
打破?真的能打破吗?
青眠看着她的样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他必须要找到那个让持月变成这样的源头。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加点安神的香料。”
他轻声安抚了一句,转身走出了药庐。
一出门,青眠脸上的温柔瞬间转为凝重。
他太了解持月了,能让她失态至此的,除了化风行,没有别人。而今天演武场发生的事,他也听到了风声。
“心定峰……走火入魔……”
青眠身形一动,并没有去什么库房拿香料,而是径直朝着关押那名发疯弟子的禁闭室掠去。
半个时辰后。
药庐的门再次被推开。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持月睁开眼,看到去而复返的青眠。
这一次,向来温润如玉的青眠,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焦急。
“持月。”
他大步走过来,声音低沉而急促:“我刚刚去看了那个发疯的弟子,他体内有被人强行灌注魔气的痕迹。文长老那个疯子,可能根本不是在教导弟子,而是在试药。”
持月脸上的迷茫与脆弱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令人胆寒的冰冷杀意弥漫而上。
“去心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