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人在呢,他也不好多嘴,王爷说明简堂大,那就大吧,是以只是赶忙应了声“是”,立即吩咐下去了。
听得这两句对话,燕王妃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睛。
燕王略微慢下两步,微微转头看向她,道:“郎中再三交待过,你现下需要多歇息,今日便不必急着随我进宫奔波了。桑儿一个姑娘家,跟在我身边也多有不便,待你过两日养好了身体,再带她入宫面见陛下与母后也不迟。”
燕王妃应了声“是”。
谢桑却不禁皱眉。
阿娘怎么就只知道说是是是,难道就不能说一句“身体无碍不打紧”?
难怪这么多年以来同父王之间的关系都这么不冷不热的,连带着她在中间同父王也亲近不起来呢。
燕王沐浴更衣罢,便跟着内监进了宫去。
御书房内,庆明帝听得内监来禀“燕王到了”,眼底现出了一丝笑意。
燕王到了——
这是常出现在他梦中的一句话——那一场场不祥的噩梦之中。
正午时分,殿门被推开,便有金灿日光洒入殿内。
一道身影的出现,暂时地挡去了部分光线,金炽的光,紧跟在男人身后,将他的身形衬得愈发颀长挺拔。
那挺拔的身影来至殿内,屈膝跪地行礼。
“臣弟参见陛下。”
看着跪在那里的人,庆明帝面上笑意更浓了几分,笑着道:“你我兄弟之间,何需行此大礼?”
“是兄弟,亦是君臣,君臣之道,臣弟不敢逾越。”
庆明帝无奈笑着摇头:“……你总是这般死守规矩,好了,快起来吧。十八年未见,让朕好好看看。”,!
如此局面,自是不宜多叙,然而下次再见,尚且不知是何年月。
“王爷也要保重。”
镇国公在马上冲燕王回了一礼,遂带着大军赶路而去。
燕王也正欲上马之时,余光中,忽然捕捉到了一道自亭内而出的少年身影——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吴恙刚接过小七递来的缰绳,隐隐察觉到那道视线,遂也抬眼望去。
四目相接之下,吴恙抬手施了一礼后,便翻身上了马。
他今日不便上前与这位姑丈说话,但日后少不得要碰面,行此一礼,算是顾全了身为晚辈的礼数。
看着那少年带着随从策马消失在了竹林后的小径深处,眼神中有着波动的燕王久久未能回神。
那少年是谁?
方才那一眼所看到的仿佛极不真实,竟叫他觉得颇像是在做梦。
“王爷,该动身了。”身旁牵马的随从出声提醒道。
燕王微一颔首,适才将视线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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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马往城中的方向赶去。
巍峨的城门出现在眼前,看着城门之上的石刻大字,燕王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他回来了。
时隔十八年。
随从亮出令牌,城门守卫恭敬地行礼之后,仍是经过一番仔细查验,方才放了行。
车马入城之后,一路往京中燕王府的方向行去。
经过热闹的街市,马车里的女孩子指着车外的一间首饰铺子,道:“阿娘,我想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