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将军不是在东元,且病倒了吗!
甚至有人言其已病逝于异乡!
可现下……怎会突然出现在了此地!
众人惊异间,纷纷收刀行礼。
视线扫过面前几名侍卫,镇国公开口道:“老夫要面见皇上。”
“是……”六人分让至两侧。
镇国公进宫面圣,历来不需在禁宫外等候通传。
然而老人刚迈出两步,却被最前面的两名侍卫抬手拦了下来:“国公且慢……”
“怎么?老夫进不得这宫门吗?”
“自非如此……”一名侍卫姿态恭谨,垂首伸出双手掌心朝上:“还请将军解下佩刀,由我等暂为看管。”
以往许将军每每进宫无需提醒也皆会主动解下,今日莫非是忘了吗?
然而却听老人定声道:“先皇在时便曾立下规矩,老夫进宫不必卸兵刃——”
从前是他想卸。
而今他不想卸了,也无人有资格强迫。
众侍卫听得已是脸色各变,皆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怎么,你们这是要拦着老夫吗?”
“万万不敢!”为首侍卫压下心头震动,出列一步道:“小人替将军引路——”
许将军不必卸刀乃是先皇定下的规矩没错,但若当真由其佩刀入禁中,但凡有丝毫变故,他们都难辞其咎。
还需贴身跟随,以防不测之事。
镇国公不置可否,抬脚大步跨过朱漆门槛。,!
妥当?”
吴恙默然了片刻后:“……很是妥当。”
国公能叫他进门,便是对他的肯定。
常言道,做人要懂得惜福,他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人。
只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便是翻墙而入……
他倒还从未翻过镇国公府的墙,也从未想过要翻,但此次乃是被主家邀请的……因此,应也不算太过失礼冒犯吧?
见他神色,许明意莫名有些想笑,也是觉得这邀人作客的方式颇为奇异。
“国公此番回京,可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吴恙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真正的正事之上。
若国公当真下定决心要同皇帝撕破脸,便也不必在意他登门之举会引皇上揣度了——国公一贯至情至性,这般安排,倒像是有什么别的计划,故而才会谨慎至此。
“我也觉得祖父有所打算。”许明意道:“且他进宫去了。”
“进宫?”吴恙眼神微变:“国公为何此时进宫?”
皇帝如今最忌讳的便是国公回京之事,毒杀诡计未成,此时待国公必是又恨又惧,难保不会做出对国公不利之事——
既已在东元城同王爷见了面,必已有所安排,按说国公已不必再同皇帝碰面,拿自身安危去冒险。
“祖父是带了那道赐封圣旨过去的,但并非是冲动行事,至于其中真正的用意,待晚间祖父回来之后便也就能知道了。”
吴恙点了头,却仍觉不放心:“是否有些冒险?”
“如今兵符还未到手,皇帝有所忌惮,定不敢轻举妄动。”许明意思忖着道:“祖父既选择进宫,想来也不会过于激怒皇帝。”
但却难保皇帝不会发疯失去理智……
所以,她才同祖父说了那句话——
“我告诉了祖父,皇帝如今已中了毒而不自知,若想活命拿到解药,便不可伤我祖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