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说要怪这小子隐瞒真实身份!
瞧瞧这丫头!
“我与王爷暗中见过了面,王爷未有瞒我。”镇国公吃了口茶,颇有几分自得,向少年问道:“可还记得老夫当初说什么来着?”
“国公曾说过,我同王爷有些神似之处。”吴恙时刻不忘准孙女婿的立场,十分捧场:“国公慧目如炬。”
镇国公很受用,继而笑着说道:“说来,在东元城时,多亏了王爷暗中替我主持大局,否则怕是要被那起子豺狼给钻了空子……你们爷俩儿,一个跑去东元助我,一个留在在京中相帮,此中援手之恩,老夫记下了。”
吴恙道:“国公当真言重了。”一家人本也不必说两家话。
许明意听得有些着急了,干脆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开口问道:“祖父既已同王爷见了面,不知现下具体是何打算?”
这才是现下她最关心的问题。
“打算么……”镇国公看着孙女,语气轻松甚至有一丝笑意:“真论起来,这大庆江山也有咱们许家打下的一半——而这皇帝既是配不上这江山,也配不上咱们许家一腔忠诚,那咱们就再换一个便是了!”,!
来,人与人之间,倘若是比较起来,也的确是有参差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搁这儿想这么多似乎也并无丝毫意义——就凭他这家庭弟位,难道还能越过父亲和闺女,自己做主挑女婿不成?
想通了这一点,许缙也就彻底认命……哦不,彻底释怀了。
如此之下,许缙捧起酒杯,向那处处同自家闺女献殷勤却并不叫人觉得逾越谄媚,依旧给人以十分有教养之感的少年,含笑道:“先前我也听昭昭说了,替我家老爷子寻解药之事,便是多亏了吴世孙暗中相助……我在此且敬吴世孙一杯,也算是聊表谢意。”
“伯父言重了,国公能平安归京,这其中皆因昭昭应对得当,晚辈不敢邀功。”
话是这样说着,却没有让长辈端着酒杯等候的道理,吴恙亦握起酒杯:“这杯酒,应当晚辈敬伯父才是。”
许缙面上笑意更浓了,与少年一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许明意瞧了吴恙一眼——这人甭管酒量如何,吃酒时的模样倒是一贯云淡风轻,她头回同他吃酒时便是被他这模样给骗了,真当他是个千杯不醉的高人来着。
“行了,别在这儿敬来敬去的了,好好吃顿饭!饭后还有正事要谈,醉醺醺地还如何谈事?”老爷子瞥了长子一眼,目含警告之色。
许缙忙笑着应“是”。
没错,父亲今日刚回来,定有许多要紧事要与他谈,贪杯不得。
而席间自是不宜深谈的,毕竟还有吴世孙这个吴家人在,许多话题太过尖锐敏感,只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说一说。
许缙如此想着,便未再沾酒。
“昭昭,阿渊,随我去书房说话。”饭后,老爷子起身说道。
“是。”
许缙:……?
一片真心错付了?
“伯父,伯母,晚辈便先失陪了。”少年在面前施礼。
崔氏含笑点头:“快去吧。”
眼睁睁看着老爷子带着两个孩子离去,许缙坐在那里,默默看向慢悠悠吃茶的妻子:“吴世孙和昭昭的事情……夫人莫非是早就知道了?”
崔氏笑而不语。
“……那夫人为何不告诉我?”许缙有些不满——说好的好兄弟守望相助呢?就这么对待他?
“这都是凭自己的眼睛去看的,我哪里知道你竟看不出来?”
许缙:……还得怪他自己不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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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又抿一口茶:“不说我了,便是明时和二叔也都早早看出苗头来了……”
说着,看了一眼吃饱喝足蹲在一旁椅中打瞌睡的大鸟——连天目也一早就看明白了啊,真要说起来没准儿还算半只红娘呢。
许缙越听脸色越复杂了,喃喃道:“照此说来……被蒙在鼓里的竟只我一个?”
崔氏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