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文学

第683章 血与骨之花终局（第17页）

他的胃像是被无形的手用力攥紧，翻腾不已；胸口的压迫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大脑中回荡着博得费二世那刺耳的笑声，尖锐、阴毒，每一个字都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汝自未曾脱离命运之掌控……”博得费二世的声音如毒蛇般低语，音调里满是阴狠与恶意，“汝，不过是命运计划之一具器，一只怪物尔！”

那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层层叠叠地将欧维困在痛苦与绝望的囚笼里。

那些记忆画面接踵而至，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孤儿院里孩子们的惨叫声，温迪戈在血色月光下残忍撕裂婴儿的可怖景象，无止境地重演。

每一次回放，都如利刃般刺入欧维的神经，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肌肉在剧烈的痛苦中绷紧。

“我……是一个……怪物……”欧维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颤抖着从喉咙中挤出，可他自己的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

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力量沿着脊椎迅蔓延，贯穿四肢，直达指尖。

那股寒气如同毒素一般，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他的手开始扭曲，指关节逐渐肿胀，指甲变得锋利如刃。

指甲刺破了皮肤，鲜血从裂开的指尖滴落，溅在地面上，如同死亡前的预兆。

痛苦在加剧，他的脊椎猛然弓起，骨头出刺耳的咔嚓声，每一节骨骼都在被无情的力量拉长、变形。

他的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裂痕，皮肤苍白而干裂，眼窝深陷，双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猩红，充满了无尽的饥饿与嗜血的渴望。

温迪戈，那潜伏在他心灵深处的怪物，终于觉醒。

欧维的嘴巴被扭曲成一个极度狰狞的形状，牙齿变得尖锐而丑恶，宛如野兽的獠牙。

他的喉咙深处出低沉的咆哮，他的双臂变得粗壮，长长的利爪从手指间伸出，如同钢刃，似乎要撕裂眼前的整个现实。

“汝，自未曾为欧维。”博得费二世的声音低沉且充满嘲弄，好似来自地狱深处，“汝为温迪戈，乃吞噬无辜灵魂之恶魔！”

“将汝之腰与脊，犹如犬一般弯折！汝不过是匍匐于尘埃中的畜生！像一头野兽般爬行吧，在这绿日之下，不得抬头！

汝的灵魂，早已被锁链牢牢束缚，不过是行尸走肉，蝼蚁也。现在，将脸面深埋于泥土之中，畏惧于真正的伟大。

愈是挣扎，愈是无用！汝要像一只失去骨气的狗，匍匐于吾之前，舔舐汝应得的耻辱！”

是的。

我是……温迪戈。

温迪戈匍匐的走向博得费二世，像只失了脊髓的狗。

欧维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充斥着那些低语与窃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逼迫他。

他听到他们说话，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你要弯腰。”

“这样才是对的。”

“弯了腰，才能活下去。”

他们说话的语调如同判决，绝对、冰冷。

他们的话在欧维的脑海中翻滚，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直至无法忽视。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在无限拉长，而脊背开始不由自主地弯曲，像是有无形的手在他背上施加了无比沉重的砝码，压得他快要窒息。

“有人只是弯了腰，有人跪了下来，还有人五体投地。”

那些影子开始聚集在他的周围，每一双眼睛都狠狠盯着他，目光锐利如匕，刺得他全身疼。

他的双腿开始颤抖，背上的重量愈沉重。

心里有种撕裂的痛苦，但他无法挣脱这沉重的束缚。

他努力回头，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背后到底是什么。

他看见了少年时的自己，满脸开心，天真的笑容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