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还是有侍卫,这些侍卫到底是效忠于官家还是雍王,现在没法分辨。反正结果是宫门按时开启,谁要是说要进宫,随意!一切章程照旧。
连各位大人的府邸的禁军也撤了,府里没受骚扰,除了这一年都不得自由之外,并没有如何。
刚开始,一个个的都是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看风向,紧跟着觉得安全了才真的出去。
这一出去,看到的京城仿若没变,又仿若变了。
官家还在宫里,可人心却惶惶。
很多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好似雍王府一走,主心骨就没了一样。
宋宫里,赵祯在病榻上,皇后亲手捧了汤药递过去,什么也没说。
这小一年了,天下什么样儿他们全然不知。在这宫里什么也没断,跟之前并无二致。只是日日惶恐,夜夜惊心,便是有猫儿在窗外闹一声,也能吓的人一个激灵。
这大半年,官家的身体一日好,一日不好的。
曹皇后也知道,这是惊惧忧思所致。
赵祯接了药碗,才要喝呢,外面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赵祯手里的药碗一下子掉了:“是雍王回来了?”
“官家——雍王走了——雍王府空了——京城中的人马却都撤了……”
一夜之间,撤的干干净净。
皇后愣了一下,心里叹气,而后指了伺候的人来捡地上的药碗碎片。
雍王回来过,又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赵祯起身,皇后过去扶了,“您慢点。”
“朕就问你……雍王留下什么话了?”
什么也没留下,“各位大人正进宫呢,官家要见么?”
见!见!快拿衣裳来。
皇后看着官家这么急匆匆的走了,她慢慢的做到桌案后面,自己磨墨,而后动笔写信。她得给雍王妃写一封信,而今这么着总也不是办法。若说官家对那些大臣还有什么指望的话,她是一点也不敢那么去想的。
他们是在都城,可他们的父母兄弟族人呢?这是能舍弃的么?
做官之人,九成九都是不会带父母赴任的。父母在老家,而今各地只怕都被雍郡所辖制了。家家都有好日子的时候,他们自是忠君的。可若是家人情况莫测,他们护家人护家产之心一定在忠君之上。
所以,他们现在所求的就是怎么能有一个平稳的过度。
一定是想着,只要雍王肯接这个皇位,那一切都好说。接了皇位,他们还是大宋的臣子。不接皇位,要是自立开国,那坏了,前朝旧臣哪有好结果的?
大殿上的情况跟曹皇后预想的一样。
赵祯看着朝臣,有谏官跪在大殿上,声泪俱下,控诉他这个官家:“若非君王被宠妃所祸,焉能有今日灭国之殃。”
所以,今日之难,都是帝王的过失么?
赵祯轻咳一声,直接笑出声了,“当日雍王妃在这大殿上,无一句是说朕的过失!雍王妃的话说的很清楚,他们造的是你们的反,而非朕。朕提拔范仲淹,敦促变法,是谁一再上折子构陷范仲淹有私心,结私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