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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宁兰亚

第61章宁兰亚

在云间,十六岁的公主就可以出宫去开府了,不过,宁兰错并没有自己的公主府,追述起来,这跟宫廷政权的交迭有莫大的关系。

当年宁兰错十三岁入王军历练,两年之后便成为了主帅,原本到了十六岁就要开府的,却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开府,宁兰亚便已经卸了她的军权,而且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囚禁在宫廷之中。

不过几个月之后,她就被送到了东兴。

而等到她现在回来,因为没有公主府,连灵堂都没有办法搭建,最后只能将那巨大的黑色棺椁抬进了宫廷,陈放在原来她居住的寝宫之内。

宁兰亚跟宁兰错有着不解之仇,再加上宫里面的人一贯都是捧高踩低,当宁兰错被送到东兴去,她曾经居住的宫殿便空了起来,尽管她的弟弟宁兰钰成为了云间的新皇,不过,这样一个傀儡,自然不能为宁兰错争取什么利益。

久而久之,就连宁兰错曾经的住处也变得荒芜起来,到处都是杂草丛生,蛛网遍布。

如果不是宁兰错的死讯从东兴传了回来,估计这处曾经是云间最豪华的宫殿还会一直这么沉寂下去。

宁兰亚虽然将宁错视为敌手,不过,面子上的功夫一向是做得不错的,所以,在得知宁兰错死讯的那一刻便让人将这宫殿收拾了出来,到了宁兰错的棺椁进城的时候,这宫殿也不过才刚刚休整好三五天而已。

豪华而精美的宫殿里空荡荡的,原本那些属于宁兰错生活在这里时的东西并没有跟着休整好,除了最基本的一些摆设之外,这座宫殿空旷的好像是一个雪洞一般。

宁兰错的那巨大的黑色棺椁就陈放在这座宫殿的正殿之内。

宫殿是刚刚才重新整修好的,无论是窗户还是门亦或者是柱子,都还透着一股子桐油特殊的味道,为了冲淡这股味道,宫殿里还摆放着不少的香炉,里面烧着浓重的沉香,这样两种味道相互冲撞到一起,虽然盖掉桐油的气味,但是,却也香得让人不舒服。

和在东兴的云间侯府比起来,这皇宫里当真热闹了不少,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就连跪在宁兰错棺材面前哭丧的人都是一个时辰换上九九八十一个。

坐在宫殿内室的宁兰亚,皱着鼻子用袖子轻轻的掩饰住了着有些呛人的味道,一边的红翠很有眼色的立刻就去推开了窗户,让外面新鲜的空气就透了进来。

这空气一流通,似乎就将这屋子里的味道冲得淡了一些,她似乎这才舒服了一些。

屋子里面安静极了,似乎只能听见宁兰亚用茶杯盖子轻轻的挂着茶碗里的茶沫子时,相互撞击发出的清脆响声,她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这才抬起了眼睛看向了那个伏在自己脚边地上的白桃。

空荡荡的宫里透着一股子清冷劲,那磨得光滑的地砖下面似乎有什么冷得不行的东西,没有办法抗拒的寒意一阵阵的朝着白桃的膝盖上钻进去,让她的身体都忍不住轻轻的发抖起来。

“她是怎么死的?说说看吧。”

再没有旁人的时候,宁兰亚一贯是懒得做面子的,就连宁兰错的名字她也是懒得提的。

心里的恨意几乎要漫了出来,可是白桃还是缓缓的开了口,她将宁兰错身体在一夜之间变差开始说了起来。

宁兰亚从来不知道宁兰错的灵气恢复了,更不要说连白桃也不知道的堕天录了,她所有的消息告诉她的也正和白桃说得一样,宁兰错是为了重铸灵台而遭到了反噬,才最终丧命的。

白桃按照宁兰错没有死之前交代给她的所有话一点不差的告诉宁兰亚,她不知道宁兰错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在白桃心中,只要是宁兰错交代的事情,便是死了也要做到,所以,这些话早就在她的心里练习了无数次了。

她说的很通顺,也很真实,让宁兰亚半点疑心都没有起。

只是当白桃说完引起宁兰错心力交瘁的死因的时候,宁兰亚却猝不及防的笑了起来。

一开始,这笑声只是压在他的喉咙里,低低的,颤巍巍的,而后,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愉悦,最后竟然变成了无法压制住的快乐宣泄出口。

宁兰亚似乎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这种愉快的笑声,若不是红翠接的快,只怕那端在手里的茶碗就要跌落在地上了。

白桃将自己的额头静静的放在地面上,她那藏在袖子里面的手却紧紧的抠这地面,就连指甲都要抠得翻了过来,她却丝毫不能感觉到一点疼。

在宁兰亚终于停下了笑声之后,她似乎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情再也不能提起一点兴趣了,她挥挥手让白桃退了下去,又在后堂坐了一会儿,她便站起来了身子,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宽大而华贵的衣服,这才朝着外面的灵堂走去。

在宁兰亚出现在灵堂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面哭丧的人都静了下去,就连几个不长眼的还在哭的人也被一边的人掐了一下,即刻停止了哭声。

望着这十分气派的灵堂,宁兰错只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舒畅,就连这乱糟糟的状况也显得那么美妙,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口里称她为“陛下”。

“都下去吧,我想单独和妹妹待一会儿。”宁兰错这么说。

一阵衣服摩擦以及鞋底和地面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整个灵堂里面原本还热闹的状况立刻变得空荡荡起来。

宁兰亚回头看了看红翠,红翠十分知礼的也退了下去。

站在这空无一人的灵堂里面,寂静的空气裹挟着那充满了烟火气息的沉香味道一股一股的朝着宁兰亚撞过来,就算如此,却也让她觉得心旷神怡。

她甚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这种怪异的味道装满了胸腔之后,才缓缓的转过了头,朝着身边的那口巨大的黑色棺椁看过去。

渐渐的,一抹浅浅的笑容爬上了宁兰亚的嘴角,一点点的灿烂起来,更加灿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