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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冬节(7)(1 / 2)





  “邀请函?”

  “嗯。”

  奥尔加听到担任司机的亚利克斯和副驾驶座上的维尔德格这样莫名其妙地说了两句,两人同时回过头来和煦德眨了眨眼睛。

  这两个年轻人是她丈夫的兄弟,却总是令她不寒而栗。

  地面上不知何时蒸腾起白色的雾气,车轮碾来的时候它们向四周散开,而后又聚拢起来。而且它们越来越浓,越来越高,没多久,透过透明车窗看到的东西就只有混沌的乳白色了。

  奥尔加不安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刚才他的两个弟弟突然下车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他们车子前后的警卫车辆也不知道失踪到哪里去了。

  煦德轻轻嗯了一声,看向前方。

  从前车座之间的缝隙看出去,雾气正在散开,一只非常标致的,对,是标致,而不是标准的灰狼从容不迫地靠近了这里,她的眼睛是碧绿色的,而不是藏蓝色,但瞳孔一样是锥形的。

  煦德拔出了枪,灰狼立刻消失了,四周立刻传来苍凉的嗥叫声——是狼群。

  亚利克斯已经告诫过他了,狼人的速度很快。即便是煦德已经被附加了“夜枭感知”也不一定能够准确地打中他们的要害。

  “哗啦!”一道灰影闪过,坚固的防弹车被掀去了半个车盖。

  看来,它是准备将车辆全部撕碎——然后在对付里面的人。

  煦德动了动身体,却突然被身边的女人抓住了胳膊。

  “不要看我……”

  奥尔加低声说道:“不要看我……”

  她在变化。

  煦德冷冷地看着她,估计着亚利克斯与维尔德格还需要多少时间。

  ***

  这是一片非常荒凉的平地,仍然可以看得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处占地广阔与雄伟至极的条石城堡——如今只剩下一些残破的地基石和遍地的杂草,在日照的光环中倒象是送给古堡的一曲挽歌。亚利克斯毫不犹豫地向前走,直到一个巨大,形状古怪的石块前,要观察力足够敏锐才能看出那是用一整块岩石雕成的宝座,它奇妙地保持了完整与洁净,孤独地立在高高的石阶上。

  不死者如同触摸婴儿那样地触摸着那座石椅——他的手指碰到了一样即便是死者也会感觉到冰寒刺骨的东西。

  他握住了它。石头的粉末簌簌而落,整个石椅瞬间风化殆尽。

  “绿宝石之剑。”亚利克斯说。

  贝萨克的诅咒之剑。

  这个家族的男性历来都是是亚历山大大公最为忠诚的战士,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剑。可惜的是,这些武士的凶狠残暴不仅仅体现在敌人身上,即便对于同僚来说,他们也是让人惧怕与厌恶的——他们喜欢成为各种欢宴的不速之客,并且为宴会上的狂欢增添项目:如果有人惹他们不高兴,他们就会折断那人的脊梁骨或者把他的脑壳劈开;或者,他们会单挑某个寻欢作乐的人,然后杀了他——只是为了看看人们恐惧的眼神以及畏缩的丑态,或者让年轻人开开眼界,练习一下怎么随时随地杀人。

  或许上天也厌烦了这群人,在一个婚宴上,贝萨克的战士杀死了新郎,没想到的是那个新娘却是个强大的女巫,她诅咒道:

  想要说话,却只是徒劳,想要站立,却只有匍匐,口涎连连,却只有鲜血能够润喉,皮肤变化为周身的毛,四肢变化为弯曲的爪,毛色灰白一如既往,变成了野兽,却依然保留诸多昔日的记忆……

  贝萨克的族长对于这个诅咒感到不寒而栗,不知如何是好,因此郁郁寡欢。他想离开首府,离远一些,也许她的魔咒就不会起作用了。于是,他向大公提出辞呈。亚历山大大公在他们的归途上突然派使者骑马追上他们,向贝萨克的族长授予了一把骑士宝剑——这莫大的荣耀,是这个武士多年的梦想。

  可惜的是,他们还是发生了异变,黑夜里狼人嗥叫着袭击了贝萨克领地上每一个村庄与城镇,领民们因为恐惧与厌恶纷纷遁逃,土地荒芜,商队绝迹……这个家族也因此绝灭。

  贝萨克的领地,就是沉睡大地。

  ——这个漏洞百出的传说简直能让骷髅笑散了架——想要扭曲一个人的命运已经足够艰难,想要扭曲整个家族——即便在高魔的费伦,也要必须有强大神祗的施法才有可能,何况还要延续数百年之久。

  贝萨克原本就是狼人——这才是唯一的可能。

  可以想象,在那个宗教信仰几乎占据了人类全部大脑的时代,战场突然出现了一些可以驱使野兽,变成巨狼,刀枪不入的魔鬼——即便最强悍的士兵也会忍不住丢盔弃甲地逃走——亚历山大大公百战百胜的秘诀大概就在这里。

  而中世纪晚期的时候,旧约教会的势力已经侵占了整个撒丁,东加自然也没有什么抵抗之力,再留着这些教廷欲杀之而后快的黑暗生物难不成还准备为教廷的圣十字军寻找入侵借口?——所谓的女巫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真正的杀手锏是这些纯净的翠榴石——翠榴石,可以起到稳定情绪的作用,也就是说,抑制狼人的变身……可怜那些贝萨克,以为他们所忠诚的人送来的是一份好意与感激,却不知道是用来麻痹他们警觉的死亡之酒。

  那个女巫也应该是教廷的密探,她并非诅咒,而是发现了贝萨克的狼人身份,深受大公信任的贝萨克才会全族遁逃——这样所有的事情才能说通。

  “贝萨克家族应该全部死完了吧。”

  巫妖的手指摸索着剑柄,恩,最大的一颗宝石没有了。

  “不错。”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不过贝萨克的血液却在亚历山大的妻子体内流动着,然后传给了他的每一个后代。撒丁的王储,不,撒丁的黑巫师——真古怪,撒丁一直在豢养黑巫师,现在居然连王储都是黑巫师……不过很可惜,你的兄弟杀了我的儿子,你的国民染指了我的领地, 无论你是什么……你都得死在这里!”

  此起彼伏的尖利嗥叫预示着死神的来临。

  触目所及之处,一下子都被灰白色的,活生生的毛皮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