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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再度北上”


一个人要发现卓有成效的真理,需要千百万个人在失败的探索和悲惨的错误中毁掉自己的生命。

——门捷列夫(俄国科学家)

若只是巴雅喇一人去特意拜访代善,或许也说明不了什么;可要是在巴雅喇拜访代善的同时,巴雅喇的六个儿子都去了豪格的营帐,那其中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了。

平静的一天就这么平静的开始了,皇太极最先提供给白峰的两万骑兵,不是他们建州八旗的本部骑兵,而是他们新近收拢的来自于海西、野人两部的附庸骑兵。

这两万衣甲混乱、装备简陋的骑兵,虽是来自于海西、野人两部的部落,但现在也算是建州女真的骑兵;所以,统帅他们的并不是海西、野人两部的贝勒,而是建州女真的贝勒和台吉。

实际编成八十个不满编牛录的两万骑兵,由叶布舒、色勒、阿世布、巴克济四位台吉分别担任副都统,统一指挥他们的则是爱新觉罗家族旁系长辈贝和齐贝勒,即色勒贝勒之父。

爱新觉罗家族的祖先觉昌安共有五子,其二子额尔衮和三子斋两支皆无嗣绝后,四子塔克世就是努尔哈赤之父,爱新觉罗家族黄带子一脉的开创者;而他的长子礼敦一脉和幼子塔察篇古一脉,则是与黄带子血缘关系最亲近的红带子一脉的主体。

早已过世的礼敦只有独子贝和齐,是满洲八旗缔造者努尔哈赤的堂兄;贝和齐贝勒育有三子,分别是长子色勒、次子席赉、三子阿济赉,他们都是皇太极的堂兄,建州女真的台吉。

已是古稀老人的塔察篇古老贝勒,膝下有子祜尔哈齐、达尔祜齐;祜尔哈齐贝勒有子阿世克、阿世布,达尔祜齐贝勒有子巴克济、莽玛,这四位台吉都是皇太极的堂弟。

不重用爱新觉罗家族嫡系成员的皇太极,对爱新觉罗家族旁系成员还算是不错,尤其是礼敦、塔察篇古两脉的红带子,向来就比一般的黄带子更受皇太极重用。

皇太极派出的统帅两万附庸骑兵的贝勒和台吉中,身份地位最特殊的就是叶布舒台吉;虽然叶布舒的爵位只是台吉,但他却是皇太极较为宠爱的儿子之一,在其诸子中地位仅次于豪格。

事实上,就算是地位高于叶布舒的豪格,对其弟叶布舒也是照顾有加;这次是叶布舒第一次领兵出征,得知此事的豪格特意从自己的正蓝旗抽调了一个最精锐的牛录,交给了叶布舒。

与贝和齐贝勒简单的沟通以后,白峰就率领自己本部的两红旗和两蓝旗,以及建州八旗的这两万骑兵,踏上了前往铁勒三姓的北上征途。

留在营地内的皇太极接下来要忙的事情也很多,建州女真的整体南迁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要想避免意外的发生,皇太极必须尽可能做好应对各种意外情况的准备。

回纥、同罗、阿布思三姓,是铁勒九姓中实力居中的三姓,他们既不是铁勒九姓中的最强也不是最弱;不过,这三姓的实力到底怎样,白峰现在还不是十分的了解。

无论是隐秘卫提供的有限情报,还是建州女真方面提供的略显混乱的情报,都无法让白峰对地处更北方的铁勒三姓部族形成清晰的认识,甚至他连这三姓能集结多少骑兵都不知道。

十万天龙八旗骑兵加上两万建州八旗附庸骑兵,浩浩荡荡的十二万骑兵一路北上,却连一个游牧的小部落都没有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形,让白峰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自己的警觉。

战力参差不齐的建州八旗附庸骑兵,被白峰安排在正蓝旗和镶蓝旗的中间,由战力更强的两蓝旗在两侧保护极易遭受重创的这两万骑兵;负责开路的正红旗,每时每刻都要派出数以千计的骑兵在大军五里范围里巡逻游弋,以免大军受到敌人的袭击。

一连三天的高度警戒之后,大军终于抵达了铁勒九姓中的同罗族营地;结果,出现在白峰眼前的,不是一座热闹非凡、人口密集的部落营地,而是一座人去营空的废墟。

“主公,这片营地里几乎没有激战的痕迹,同罗族应该是主动撤走的。”亚历山大汇报道。

“可以查到他们是往哪个方向撤走的吗?”

“主公,从车辙和马蹄印上看,同罗族撤退的方向应该是东北,哪里正好是回纥族的营地,逻辑上也说的过去。”

直觉有些不对劲的白峰,随即下令道:“同罗族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弃他们的营地,你马上派人把这处营地三十里范围内都给我仔细的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蒙古骑兵的踪迹。”

“诺!”

“白三、白四、白五,你们分别去给杜度、尼堪、贝和齐传令,让他们就地安营保持警戒。”

“诺!”

“马克西,你去通知安提科,让他率领镶红旗进驻这座营地,把这座营地仔细再查一遍。”

“诺!”

收到白峰下达的命令以后,贝和齐贝勒刚把这道命令转述下去,初次出征的叶布舒就满腹怨气的抱怨道:“叔爷,这白峰怎么能让他自己的部下去营地过夜,而让我们在外就地扎营呢?”

知道叶布舒初次出征难免会有些不适应,色勒便安慰他道:“小四,你也别抱怨,入驻这座空营地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者说了,这不是还有杜度和尼堪的两蓝旗在陪着我们吗?”

“哼,这两个叛徒!”一提到杜度和尼堪,叶布舒立即忿忿不平的骂道:“爷爷当年临终前特意封他们为贝勒,是想让他们好好为我爱新觉罗家族效力,谁曾想他们竟敢背叛自己的家族!”

“那你爷爷临终前还有遗命让多尔衮继承汗位呢,你老子皇太极还不是篡夺了自己亲弟弟的汗位?”没有把这话说出口的色勒,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继续劝说着怨念冲天的叶布舒。

一辈子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的贝和齐,对所谓的爵位和权力已经不是那么看重,但他的儿子和侄子们可不一样;色勒等人正值壮年,他们认为自己就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一份子,却被人为分入了地位不如黄带子的红带子,至今还只是个小小的台吉,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