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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怒冲冲怒至洛阳(一)


她拿出珠钗来,众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周隐,更是浑身颤了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唯有陈素青细心,看出了端倪,那珠钗上头是两朵杏花,不是送给阿福的那个蝴蝶的,而是送给陈素冰的那对。于是道:“这是周公子要送给冰娘的?”

阿福点了点头,道:“昨天梅公子将他丢到了桌下,我打扫屋子时,捡了起来,总不能还给冰娘吧,想了想还是还给你吧。”

周隐看到那对珠钗,脸色一下变得十分窘迫,他也突然明白过来,梅逸尘刚刚所说的那一番敢说敢做的话,倒不是因为阿福,却是因为陈素冰。

提到陈素冰,周隐也无话可说,只能将那对珠钗捏在手中,那珠钗在寒冬腊月中,带着冰冷的寒气,又像是一团火焰,灼着周隐。

他心中也有些委屈,不知道怎么人人都把他当作无情无义之人。就连阿福当众拿出这对珠钗,其中想必也是有些嗔怪之意的。

也许真如梅逸尘所说,自己的不闻不说,和那些暧昧的行为,总归是错了。他叹了口气,有些丧气的看向阿福,露出了些无奈的表情,眼神中也有些可怜的意味。

阿福叹了口气,道:“周公子,你……”她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怎么继续往下说,多一点少一点似乎都不合适,只能叹口气道:“你收好罢。”

周隐看了看阿福的神色,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道:“一路当心点,早点回来。”

阿福点了点头,又往船上看去,只见真的快要行船了,于是笑了笑道:“周公子,我这就该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周隐似乎还有未尽之言,但阿福已经同陈素青一起往船上走去,梅逸尘也甩了甩袖子,径直走了。

周隐连忙抓住渡云的袖子,道:“渡云……我还有句话说……”

众人只当他们有些分别之言,也不理会,边先上船了,只有渡云和他走到了一边。

周隐拽住渡云的袖子,脸上露出了些迟疑之色,但也不开口,渡云笑道:“潜光,这是何意?”

周隐低声道:“渡云,昨天的事情,我实在抱歉……”

渡云听他要提此事,脸色也滞了一下。

周隐见他神色有变,急忙道:“渡云,听我说一句罢……”

渡云叹了口气,道:“周公子,请说吧。”

周隐道:“这一路山高水远,你要照顾好阿福。”

其实这话自然轮不到他来嘱咐,但渡云在口舌上从来不争,只是笑道:“周公子放心,我们这一去,总不会让阿福涉险。”说罢收回手,行了佛礼,便欲离去。

周隐见他要走,连忙又唤了句:“渡云……”

渡云垂下手来,依旧淡然的看着他,等着听他说话。

周隐道:“渡云,咱们的关系可不错吧。”

渡云点了点,道:“周公子,真要开船了,你有话不如直说。”

周隐双颊发红,道:“咱们相交这么久,脾气秉性总知道吧,怎么也比别人强吧。”

渡云知道他所指的是梅逸尘了,笑道:“周公子,咱们朋友多年,你何必这样说,怎么样我总拿你当朋友的。”

渡云说完这话,周隐脸色涨得更红了,嗔道:“渡云,你也学的滑头了,我说的是你吗?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渡云叹了口气,道:“我是出家人,你偏偏要我去管你们这些事。”他说完这话又露出了些为难的神色。

周隐小声道:“那么你看着阿福,不要叫人哄骗了,这总没什么吧。”

渡云脸色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周公子,我会保护阿福,但是其他的,也只能随缘了。”

周隐见他这样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只能又拽了拽他的袖子道:“渡云,你千万记得我的话。”

渡云点了点头,又行了一个佛礼,便转身离开了。

他登上船舷,钱老大正在和钱老三最后交待几句话,见他来了,慌忙和他打了招呼,渡云也礼节性的寒暄了两句。

梅逸尘往岸上看去,周隐正站在车边极目远眺,眼光一直盯着船上。梅逸尘看阿福站的远,撇了撇嘴,低声问渡云道:“周公子同你说了阿福姑娘的事情?”

渡云没法否认,只能沉默,梅逸尘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抱怨道:“只当我们去玩的,还说这些事情。”

渡云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倒不是梅逸尘这话不对,而是他的话太真实了,让他心中有些隐忧。

钱老大又同他们都说了几句话,便跳下船去,让船工拔锚启程。

他们这一次的船也不太大,但却是钱家精心选出来的,所以倒也舒适,不像前几次那样鱼龙混杂,气味难闻。

陈素青站在船上,阳光洒在运河上,发出粼粼的光芒。江上的寒风随着江上朝他扑来,虽然冰冷,但总算是可以接受的。

就算接受不了,她也还是愿意承受的,寒冷和疼痛一样,总会使人清醒。

吴山的草庐,就是风雪飘摇中的一方安隅,像温水一直环抱着她。虽然温暖,也让她有很多牵挂,离了杭城,虽然要直面江湖的风雨,但也更加清醒,更加洒脱。

二入洛阳,她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了,第一次的退缩,没有换来一丝丝的转机。反而让沈平殒命,她感觉屈辱,这屈辱又生出了愤怒。

她背负了沈陈两家的血仇,有太多东西要追讨,她其实还没有什么计划和把握,只有一腔热血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渡云安置阿福和行李之后,便来到船头,看到了陈素青,笑道:“陈姑娘,这风怪大的,怎么站在这里?”

陈素青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笑道:“没事的,我再看看杭城。”

渡云环顾了四周,道:“我还是觉得杭城的春天好些。”

陈素青听他这样说,也想起自己第一次同沈玠一起来杭州,也有些神游,不禁黯然神伤。

渡云见她低头,也劝道:“回来时,便是春天了。”

陈素青看了看他,长叹一声道,苦笑:“只怕我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