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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上马墩(2 / 2)

芙蕾雅因为耗尽体内电能陷入昏迷。此刻刚刚醒来,自然不知道吞噬体聚合物的下场。

唐方揉揉她的头:“放心吧,已经解决了。”

想起唐林、白岳还在库房1层,芙蕾雅急切说道:“那……那唐林他们呢?”

唐方说道:“他们在另外几辆医疗车上。”

小丫头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便在这时,远处驶来两辆军车,大喇喇地停在马路中央,上面依次跳下几名士兵,最前面一人大约50岁年纪,身上穿一件较为宽松的迷彩衣,走到警戒线入口,与特勤队的军官稍作交谈,径直走到唐方与芙蕾雅所在的医疗车前面,面无表情说道:“我是受‘阿丹诺’军区杜马尔大校指派,来此调查事件经过的皮尔逊?伊夫林。”

唐方瞄了一眼他身后全副武装的4名士兵,同样面无表情点点头,不过没有说话。

“跟我回基地!”

第一句话还算客气,跟人讲话先报上自己的名号是最起码的礼仪,不过第二句话就有些失礼了,不……不只失礼,是很不客气。

面对刚刚脱离险境的伤者,不去询问身体情况,不考虑精神状态,直接以这样的命令口吻说话,可想而知,他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唐方动了,却不是听话的下车,而是接过芙蕾雅嘬的“嗞嗞”作响的空罐丢进车舱的垃圾箱,弹掉她袖口沾染的灰尘,然后看向远方。

“虹桥”依旧,不过周围的飞行器减少许多,应该是受到刚才发生的那件事影响,政府方面实施交通戒严,暂时封锁了“阿尔凯西”内陆与太空的货运航线。

皮尔逊很不高兴,因为唐方宁愿看远方的风景,也不愿看他那张有味道的脸,他一直认为那种味道叫刚毅,叫男人味,却从不知道还能用“冷漠”与“拒人千里”来形容。

“我说,跟我们走一趟。”

他特意把声音提高一些,以便唐方能够听得更清楚。

如果说第一次是通告,那第二次便是警告,因为他是咬着牙说出的,威胁意味甚浓。

后面4名士兵手中的枪已经放平,只等少校发话,便会子弹上膛,然后把枪口顶在医疗车舱门边沿远眺大海的亚裔青年的脑门上,让他老老实实下来,趴在地上求饶,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他们早已驾轻就熟。

唐方依旧没有动,屁股与担架车贴的很紧,焊死一般,平静的像一座石雕。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前面的沉稳如岳,速度不快不慢,恰到好处,中间的有些杂乱,好像腿脚不怎么利索。最后那位脚步虚浮,有迟滞感,应该是位上了年岁的老人。

这三人自然便是循声赶来的唐林、白岳、老科里。

唐林的举止行动一切正常。

白岳踮着脚,走路一瘸一拐,因为他裤子的臀部被剪开一个豁口,里面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昏迷前还好好地,醒来后却趴在医疗车的担架上,被一名40几岁,穿着白大褂的大婶玩弄圆润丰满,又挺又翘的臀部。

唐林说他是“小鲜肉”,他不懂,只知道大婶手一抖,钳着消毒棉的镊子捅进肉里,又凉又疼……真的很疼!

于是。他成了一名瘸子,而那位大婶匆匆处理好伤口便一脸羞射的躲了出去。

当然,以白岳的智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想通这件事的,在弄懂“小鲜肉”这个词的含义前,他将继续疑惑下去。

老科里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源于唐林的无礼,以及唐方的胆大妄为。

任谁被别人不声不响打昏,都不会觉得好受。更何况刚刚醒来,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舰长大人又惹上军方的人。

库房内发生的事情已然一团乱麻,他倒好,还嫌火不够旺,又在下面填了一捆干柴。

别看他们是星盟方面来此“旅游”的贵宾,但是07库房出了这么大一件事,“阿尔凯西”政府是有权要求他们协助调查的。更何况波伊尔这样的大矿产商也死在里面,还有星盟的贺拉斯、本尼迪克特,菲尼克斯帝国必须做出解释,给“漫游者科技联合体”一个说法。

如果他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最理想的调查结果就是“星盟的人窝里反。内斗致死,根本没有什么神秘战舰,更没有巨大干尸。”只有这样,菲尼克斯帝国才能撇开干系,将责任推到星盟人自己身上,或者,还可以在波伊尔身上做做文章,捞点好处。

在这样的不利环境下,唐舰长居然还敢招惹“阿尔凯西”军方,他可真是胆大包天,行事不计后果啊。

对于匆匆赶来的唐林三人,皮尔逊并未放在心上,此时此刻,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车舱边沿那个敢于无视他的男人身上,终于变得愤怒起来,大声咆哮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乖乖下车跟我回基地,不然,我会让你的左臂也变成这样……哪怕你是星盟的人。”

唐方凝视天边,好像这次出门没带耳朵一样,不为所动,只是喃喃自语道:“终于来了……这地方……实在有些乱,这些人……很聒噪。”

皮尔逊不知道前半句“终于来了”是什么意思,却对后半句中“聒噪”二字有着无比深刻的领悟,于是他冷哼一声,像个被人抢了果子的泼猴那样跳将起来,伸手去抓唐方衣领。

一定要将这气焰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翻在地,把他的头按在滚烫的混凝土路面,尝尝烤肉的味道,然后问问他今天带没带耳朵出门,听没听懂自己说的话。

如果他回答“听懂了”,那先从头到尾说一遍,再从尾到头背一遍,最后用歌声唱一遍,然后跪下来说:“我错了”。

如果他回答“没听懂”,那就在他受伤的右臂上做做文章,疼痛是最能让人清醒的一种感觉,这能让他认清眼下的形势,变得老实一点。

军队里折磨人的手段向来不少,做为特殊事件调查处负责人,皮尔逊比所有人都清楚该怎么对待那些自以为是的硬骨头。

他一直在考虑把那小子从车上拉下来之后的事情,并不认为自己会失手,因为他是一名军人,而对方只是一名游客,他五肢俱全,对方却右臂带伤。

于是,他栽了,栽的很惨,毫无尊严与气度可言,就像一条狼狈的沙皮狗。

唐方拨开他的手,唐林非常默契的伸出右脚往后一带,皮尔逊跌了个马趴,然后唐方踩着他的头,将他的脸碾在滚烫的混凝土路面,非常平稳地走下来,然后又伸出手,像一名风度翩翩的绅士那样,将马车里裙带飘扬的小公主接下来。

芙蕾雅的脚同样踩过他的头,他的背,落在旁边马路上。

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穿高跟鞋,这避免了流血事件发生。

皮尔逊是一名少校,他本该行使杜马尔赐予的调查权,但遗憾的是,他没有维持好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俯首甘为上马墩,用身体托起两人的脚步。

虽然中间过程与心理预期有很大出入,不过殊途同归,唐方总算是从车上下来了。

皮尔逊其实很想起来,他不想把脸贴在滚烫的混凝土路上,更不想从威风堂堂的少校军官变成上马墩,可惜他不能,因为腰上好像坐着一个人,一个很重的人,仿佛一座山。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4名士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想不通少校阁下这种久经阵仗的人为什么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还跌的那么惨,先是狗吃屎,然后被人当成上马墩,踩着脑袋走下车。

这是耻辱,天大的耻辱!

尽管他们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在使绊子,不过终归与车上那小子脱不开干系,于是乎,他们对望一眼,准备举枪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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