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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徐州之战(147)


管统自然一早就打听到了这几年刘澜剿匪的情况,前一次,太史慈因为东莱土生土长,所以他在对付后钱的时候,几乎没给他任何机会,甚至根据地形,直接就将他困在了牟平,这一次虽然后钱降了,刘澜也用了他,但此人贼性难改,最后又拉旗造反,只不过这一次他遇到的对手虽然比太史慈更狠,却并没有太史慈先天的优势,所以后钱虽然在正面交锋不敌阎柔的情况下依然带着部队上了昆嵛山。

在昆嵛山,后钱逃过一劫,并在阎柔撤离青州之后,再一次打下了黄县,所以他自然明白,这一仗该如何去面对冀州军,而如果想把他们引往别的地方,首先冀州军的将领是否会相信,会上当?

所以要把冀州军引到别的地方显然没有引向昆嵛山更会让人深信不疑,毕竟这里是自己曾经藏身的老巢,后钱朝这个方向,他可有百分百肯定,冀州军一定会追过来,可这一次他面对的敌人不在是徐州军而是冀州军,上一次他运气,这一回还能有同样的运气吗?

肯定不能,到时候他在昆嵛山只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就是要借着自己对东莱地形的熟悉,让冀州军一直跟着他绕圈子,在抵达牟平之时,他相信很多人都会深信他会再一次躲入昆嵛山,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东莱郡这么大,而且多数是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所以可容他发挥的空间极大。

他继续南下,此行的目的是昌阳县,到了这里,看起来已经是尽头了,可是他还可以东进西行,反正他的部队就不到一万人,而且又属东莱夷,在东莱范围内活动,最少要比冀州军更熟悉吧,风土人情,最起码饿不死,更何况手头上还有这么多的黄金。

当然,如果只是一味带着冀州军绕圈子可不行,所以带着冀州军绕圈子只是他一切计划中的一部分,而真正的目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想出来的那些个大胆念头,这些年他和阎柔斗智斗勇,虽然屡屡失败,可也算是吸取了足够的经验,不敢说肯定能战胜冀州军吧,但最不济也不会轻易失败,甚至可以说让他们灰头土脸。

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人配合,好在他手头上有不少的冀州军俘虏,这些人会成为他留下的尾巴,帮着他将冀州军一路吸引而来,而当他们在昌阳发现他们时,他相信,此刻他已经调转回头,杀冀州军一个回马枪了。

他不相信,冀州军夺下的郡县不会派兵驻防,只要驻防,那就简单了,因为他早已经留下了人手帮助他里应外合,也许现在正面对决确实没有实力与冀州军硬拼,可是一点点消耗冀州军,直到某一日他们有了正忙对决的可能,那么他就会采摘胜利的果实。

可以说,这个计划百害无一利,当然吃亏上当之后冀州军也许不会继续那么愚蠢了,但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在东莱,别说是这些冀州军了,就算是当年的阎柔,很多人都在帮自己,都没有多少人帮他,更何况是这帮冀州军呢?

但有点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是,这位冀州军将领管统让他很失望,居然真的去搜山了,看来他派出去的人消息传递的还不够啊,这人也真是够蠢的,他知道自己离开了牟平,却坚信着自己躲入了深山,也许这确实是他最初选择南下的原因,可没想到他会如此盲目甚至不顾一切,在敌情还是未知的时候,就如此大动干戈。

但这同样又让后钱心中狂喜,因为等他一无所获的时候,他肯定会想到自己并没有躲入昆嵛山,那时候他再追下来,等他赶到昌阳的时候,可能在听到自己转移的同时又会收到牟平被攻下的消息。

虽然对这个管统后钱所知有限,但从冀州军的俘虏之中,却听说这人还是有些能耐的将军,功绩虽然不算多么显赫吧,但在冀州军中也算是有这么一号的,而且乃是文丑的心腹,可以说他能来东莱,已经说明了这一次文丑对他们的重视程度。

后钱听到了管统的消息,除了笑还是笑,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捅了大篓子了,不过与之前捅刘澜这个蚂蜂窝相比,好像也没什么区别的,之前刘澜拿他没有奈何他就不信实力远不如徐州军的冀州军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他要面对的对手,还是一位管统这样愚蠢无能之人。

如果是一个像太史慈这样名声在外的大将,又或者是阎柔这样在徐州资历深厚的郡守,那他还真的要小心提防,可管统,他的头头差不多才能和太史慈相提并论,他,算什么东西,想赢自己,再磨练几年吧。

随着事态的进展,这样的想法越来越根深蒂固,不是他看不起管统,而是他真的差太多,后钱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如果自己到了冀州军,会不会也能混个和后钱差不多的职位,甚至比他更好些?

虽然刘澜当年给他的官职看起来并不算低,东莱郡都尉,主一郡兵事,这样的职位也许在外人看来不低了,甚至可以说对他这样强盗招安之后还能将东莱郡的都尉给他,一郡很有诚意了,但后钱却看不上,甚至觉得这是刘澜对自己的羞辱,他要证明自己,能够匹配更高的职位。

为此他才会反叛,当然之后他也尝到了反叛的恶果,但是他并不后悔,甚至还让阎柔苦不堪言,虽然听闻刘澜最初给他一个月消灭自己的命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期限抵达之后,阎柔非但没有提头去见刘澜,反而最终不得不放弃了对他进行征讨,就这样绕过了自己,给了他真正东山再起的可能。

他相信随着一系列的意外,现在他足以让很多人刮目相看,不管是袁绍还是刘澜,如果这时候他们再来诏安,后钱有想过跟他们要两三万人的想法,最少也要带领一军啊,只有这样才算是信任,才算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不然说什么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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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与之前的那些想法比起来,后钱现在的野心变得越来越大了,他看重的一句不再是被认可,当高管,而是想要以自己的能力,来成就一番辉煌,虽然现在看起来很难,可是如果他能够击败管统,那么一切都将成为现实。

而此时在徐州,刘澜抵达了开城县,在对城内进行了一番视察之后,他并没有回到徐方为他安排的官邸,因为他要在开城不会停留太久,所以他选择进入了关羽所在的军营,住在军营里,刘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了,上一回还是九江之战,可也已经快过去快大半年了。

在内帐之中,刘澜习惯性的发呆,而在他的矮几前,则摆放着好几封帛布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过刘澜拆开,却并没有看,被其他一些事情耽搁了,其实上面的内容说了些什么,他都明白,也没什么好看的,毕竟在眼下,除了徐州一战的消息,也没什么重要的情报会专程送到自己的手中。

而这一封也没什么例外,只不过这封信的内容离徐州还很远,远在淮南,今天淮南因为天旱的原因,守城并不好,但是袁术在税收方面,非但没有进行一定额度的减免,反而还增加了一些苛捐杂税,这使得淮南民怨滔天。

刘澜一早就知道袁术在淮南是什么样的德行,不管是这个时候还是后世的了解,可没想到袁术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淮南百姓现在的情况十分困难,因为粮食稀缺,不少百姓都开始卖地了,但这并不能改变现状,百姓卖地的粮食很快吃完,他们开始吃能吃到的一切,甚至包括易子相食!

这样的惨状,如果不是书信文字上写了出来,刘澜真的很难想象那到底该是什么一个样子,他只得人心险恶,甚至对易子相食也并不陌生,可是这些年来,他却始终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景,甚至也没有人去对他提及,因为在他的治下,从未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此刻,淮南,本来是天下最为富足之地的淮南,经过袁术统治的这几年,却被他活生生变成了一处不毛之地。

人口减少了十分之七,这个数字何其可怕,就算是当年的黄巾之乱,也没有造成如此庞大的人员消失。

可以说,现在的袁术已经在淮南彻底失去了人心,甚至连他身边的人也已经放弃了帮助他夺取天下的最后幻想,这怎么可能,靠一个没粮又没兵的淮南拿什么争夺天下?可是袁术却还处在他的梦境之中,对现在恶劣的局面充耳不闻,还活在讨董之后,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呢。

这并不是他傻,也不是有人蒙蔽了他,而是袁术自小的优越感造成,首先他是知道民间现在肯定很困难,只不过他天天躲在后将军府中,并不知晓现在百姓已经苦不堪言了,虽然还没有暴乱发生,但随着时间流逝,相信淮南百姓会真正的发起暴动,就算这是个豪门世家掌握一切命运的时代,但在袁术的掌控之下,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

除非袁术能在短时间内有所改变,可以他的性格和他的骄傲,又怎么会承认这些呢,更何况他和袁绍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对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奉为经典,对待百姓如同亲人。

但他却对孟子嗤之以鼻,百姓在他眼中,不过就是草芥是麦子,割去一茬,来年又有一茬,这些人根本就不用担心。

在这个时代,袁术这样的思想并没有多少不妥,其实虽然自独尊儒术之后,有了文庙帝王拜孔,但孟子的地位却一直不高,孟子学生真正开始兴盛是唐宋之后,可就算孟子在几百年后以及被提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但还不是被朱元璋移出了孔庙?

所以说,这个时代甚至在中国很长一段时间内,孟子的思想并非主流思想,但不管是属于主流还是末节,有一点却始终不变,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刘澜袁绍甚至是曹操都明白,也都懂得,但最后谁能做到最好,却势必乃是未知数。

所以在关东现在四大诸侯的抗衡中,其实早从一开始袁术就已经没有与其他三人抗衡的资格,也许靠着家族的积累他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时期,可越往后,他与其他三人的差距就会变得越来越大,这不是别人的问题,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但时至今日,袁术却始终没有认清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原因所在,试问他哪怕有一点像袁绍一样多关心一下生民,也不会发生现在淮南的情况。

可以说,现在的曹袁联军,刘澜以及不在关心了,就算曹操还想再继续进攻,其实袁术那边已经无能为力了,如果刘澜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袁术给曹操提供了数以万计的粮秣,那他就更不知该如何评价了,毕竟造成这样后果的原因,是有着一定的客观因素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在这几年间,袁术不断对徐州的进攻。

如果这三年袁术能够少一次出兵徐州,也许现在淮南的情况会更好一些,可惜没有如果,他现在府库连士兵的粮草都勉强支撑,在这样的困难之下,而且还是在大战之时,他能怎么办,只能让百姓来填补这样的漏洞。

比起自身的利益,他只能舍弃百姓,因为攻打徐州的希望还在,可这就好像是一个无底洞,试问这几年来连刘澜都有些快支撑不下去了,一个小小的淮南,又怎么可能经得起袁术这么折腾,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撤兵,可是袁术肯吗?

一旦撤兵,意味着徐州之战的彻底失败,更意味着一旦刘澜缓过手来,他将成为刘澜再次进攻的对象和目标,到时候,淮南又靠什么防御刘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