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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启阵

265 启阵

启阵

那张脸扭曲到狰狞可怕,七窍流出了黑血,原本固定在它身上的红线阵,已经开始渐渐失去作用,上面的银针不停晃动,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弹射开似的。

我看了看重阳,只见他盘膝而坐,桃木剑放在身前,双眼紧闭,嘴里还念念有词,但因为声音太小,听不清内容,但我猜大概是在念什么阵法符语。

重阳艰涩冗长的念咒声在房间中回荡,双手持着的桃木剑却不住的颤抖,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滴落在地上。

忽然,在下一秒,满大厅的古钱绽放出红光,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见此,我松了一口气,重阳应该对应上了,剩下的问题应该不大了吧?

随着重阳和古钱阵的镇压下,黑影强弓起的身体被压了回去,四根银针又归附原位,然而剩下的三根银针却晃动的更加厉害了,甚至原本没入的部分已经脱离了一半。

之前听重阳说过,插着银针的七处穴位是掌控七魄的要穴,要是被冲开了,入侵的邪物就会脱离束缚逃出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大厅变成了另一个战场,我后退两步,有些茫然的站在边缘。

说实话,这跟我之前预想的并不一样,附灵阵必须要在午夜才能有最大威力,那个时候是阴阳相冲最薄弱的时候,那时发动附灵阵,才能彻底催化,成为破邪镇力。

可现在连十点都不到,百鬼已经要走黄泉了。

难道要在这里一直僵持个把小时?

这时房间内,又一声巨响传来,房门大开,重阳如同被一辆飞驰的卡车迎面撞来,身形倒飞而出,狠狠撞倒在地上,一口鲜血涌出,“噗”的一声喷向前方。

正前方,浮着那枚散发着微光的阳石,镜面沾上了不知道是谁的血,顿时发出白芒。

桃木剑半插入地,重阳撑着剑柄站直了身体,朝阳石的位置动了动嘴,那阳石飞快的飘到了他的面前,紧接着重阳用手指在镜边一抹,一道用血画出来的符文快速成型,红光随着符身绽放,抵挡住了随之而来的一道阴气外泄的黑影。

我走到重阳附近,看向里面,绝好的视力让我看清了正面的场景。

只见石像的头已经藕断丝连,仅有一层边缘连着颈项,一股形似人的黑雾从石像的断口中飞了出来,发出桀桀的怪叫声,在房间内横冲直撞。

重阳手中的桃木剑已经迸飞了出去,被一张浸了血的纸符牢牢压着。

在那不停挣扎着的黑雾前方,重阳回头看了我一眼:“附灵阵一会儿就要启动了。”

想要催动阵法,最简单的便是改变阵势,但是这件事,最好事让重阳来做。我虽然也可以,但我实在没把握,这出错一步就动辄全阵的事,我还真不敢轻易涉险。

但关键是重阳若是离开,大厅内的邪物肯定立刻便会冲破防线,毁掉石像,直接闯入黑影的身体,彻底夺舍,若想变阵,就必须有人把守,阻止它冲出来。

我看到了重阳眼神中的挣扎,还带着犹豫,但也就三五分钟的功夫,就看重阳朝我微微点头,头也不回的跑出客厅,我紧紧捏着手上的符箓符文,深吸一口气,而后拿出金丝菩提,快步走进收

藏室,站在已经飘回去的染血阳石前。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劲风。

我下意识的将符纸扔出去,才看到那股劲风来自大厅多呃黑影。

黑影陡然一挣,居然断成了两半,一大半被石像吞噬,一小半颤动几下,猛的朝我冲来。

我紧紧捏着手上的短剑,只要它冲到面前,我必定一刀砍了他!

出乎我意料的是,有块东西拦在了鬼影的面前。

是我手中的那块无相骨,我什么都没干,就看无相骨发出一道光亮,那小半鬼影“嗖”的一声被吸进无相骨里面,如同被石像吞噬的前半截,消失不见了。

无相骨在我的视线里轻轻一晃,便摔落在地。

我堪堪拿起,来不及细看,就扭头瞧着门口,重阳面色苍白,嘴角延血,身体摇摇晃晃,身上穿着的衣服早就成了破烂,才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整个人就如此的狼狈不堪了。

我能想象到启动附灵阵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是没想到会变这幅样子。

一股血腥味骤然涌上我的喉咙,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重阳迈开脚步,不去看石像,也不去看附灵阵,停在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

重阳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回过神来的我看一圈周围的景色,身边的阳石依然在发光,把石像全身都笼罩住。

但是石像周边的煞气却开始消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因为吞没了那团黑雾费尽了力气,石像重新变成黝暗的乌铁色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斑驳锈迹都深了些。

无相骨也不再颤动了,安静的躺在地上,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把目光看向重阳:“附灵阵启动,我怎么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都解决了?”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

好一会儿,重阳摇了摇头:“没解决,算是解决了一半。”

“这么大的阵仗,你说只是解决了一半?”我吃了一惊。

重阳看了一眼石像,吐出一个字:“对。”

话音刚落,我看他突然一皱眉,动了动鼻子,冲着我低声道:“你受伤了?”

刚开始我对那句话还有点纳闷,随后就知道了,手确实有点疼,上面有个口子。

我甩了甩手:“手没事,就一点皮肉伤。”

说起来怎么受伤的我也不知道,掌心莫名其妙划伤了不少地方,颇有血肉模糊的意思。

重阳眉头皱得更深了:“赶紧把伤口处理了,不然你的血会引些不必要的东西过来。”

话音未落,我看了看受伤的手,好长时间那些鬼东西没有缠上来,这次…难不成改了?

我讪笑:“等会儿伤口在处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重阳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没有拒绝。

穿过走道,仅仅是到了大厅的门口,我就忍不住啧啧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