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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1 / 2)





  连城建局都不清楚,凶手是怎么知道的。陆砚娓娓说着, 抬头看向于景。

  两人看着彼此思考,恍然间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齐声道:工人?

  于景重重点头, 对了,这三年的污水管道都是同一家公司负责的, 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城建局招标, 公司投标,最后再进行验收。不出意外的话, 在项目在没有完成前,都是一个团队负责, 凶手既然这么熟悉地下环境,他很可能就是参与建造的人。

  于景转身匆匆就要离开法医办公室,陆砚低头继续装订文件,见本该正好的数量多出一份。

  于景。陆砚喊住于景。

  于景转头看向他,见他正盯着一份报告发呆,询问道:怎么了?

  估计是因为打印机坏了,有份DNA检测报告一直卡着没出来。陆砚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看看吧。

  见他这么反常,于景将信将疑地接过报告,看清纸上的结果,骤然间他觉得这张薄薄的纸竟有数斤重,不由得一叹:又是一条人命。

  陆砚一直觉得像于景这样的人,肩挑凡事,心智坚毅,但在于景转身的刹那间,他好像看到在这个人的脸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落寞。

  于景走出法医办公室,抬头看向天空,肆虐的狂风,牵引着云层,施展如缎带一般,似乎要将这座城市捆住。

  他记得新闻说台风季马上到来,狂霖压境,重刷所有尘埃。

  他们,不仅要和凶手赛跑,也要和不作美的天公一较高下。

  江渡拿着报告在办公室门口兜兜转转,见队长终于上来,小跑上前将报告递给他,报告出来了,基本证据已经掌握。晓阳已经在拘留室门口,等你一句话。

  于景看着报告,面无表情道: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队长抗压能力是队里出名的,很少会看见他这么压抑的表情,江渡有些疑惑,心里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好,我让晓阳准备。

  说完,他走进办公室拿对讲机。

  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叩叩叩的声响,沉稳而有力,在空荡的走廊里,不断回荡。

  于景打开操控室的门,和门外的周晓阳、孟景宜打了声招呼,这次于景没有让周晓阳协同,而是看向了孟景宜。

  孟景宜随时做好准备,跟着队长走向审讯室。

  在进入之前,于景将手里的报告递给她,沉声道:把上面的内容看清楚,等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数。

  孟景宜重重点头,明白!

  魏艳玉摇晃着手里的一次性水杯,眼睁睁看着水溢出杯口也毫不在乎,听见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瞥了一眼,继续加快手里的动作,让水洒得到处都是,摆明了就是故意捣乱。

  于景坐在了魏艳玉的对面,双手握着报告两侧,竖在桌上整理,看是一副随意自在的样子,和刚才在审讯室外的压抑截然不同。

  孟景宜很想质问魏艳玉报告上的内容,但刚才队长说了,不让她轻举妄动,她只能干坐着等队长发话。

  咚咚咚咚咚于景很有耐心地将一页一页白纸整理好,规规矩矩地放在面前。

  他抬眼看向魏艳玉,果然从她眼里看到了愉悦。

  几次的审讯与外出调查,魏艳玉是什么样的人,他大概有了了解,她长期在家庭中占据主导地位,有着控制欲和占有欲很强,对他人苛责,却对自己宽厚。

  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但只要见到了,其实很容易抓住他们的把柄。

  于景漫不经心地抬手,在魏艳玉的目光中,将刚才整理好的报告丢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杂乱无章的文件,魏艳玉非常明显地皱紧眉头,却又不发作。

  生气吗?于景笑着问道。

  知道这是警察故意在刷她,魏艳玉的表情恢复如常,生气啊,但不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被你们关了这么久,一个解释都不给,等我出去了,一定投诉你们。

  魏女士,你还想着出去啊?于景从报告中抽出一份网侦整理的文件。

  江渡修理好手机后,调阅了通讯录和社交软件的交易信息,这里有充足的证据表明魏艳玉和姜勇有联系,并且存在金钱交易。

  魏艳玉在付给姜勇订金之后,对方给了她一个地址和获取办法,不偏不倚,和他们当天在灵延寺看到李瑗的方式没什么差别。

  加上网侦找到了魏艳玉在此之后进入过灵延寺的监控录像证据。

  警方可以断定,魏艳玉家里摆着的玻璃瓶就是魏艳玉从姜勇手上买的。

  魏女士,我们现在有十足的证据指控你购买尸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能出去吗?于景伸出手,笔尖轻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警醒对方。

  魏艳玉呵笑,不认同警方的话,菩萨说了,带那个鬼东西回家,是积德!

  反正警察已经有证据了,她没必要继续装了,但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菩萨?于景轻笑,看来姜勇就是这么给这些无知者洗脑的,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侮辱尸体罪,菩萨劝诫过你吗?你看菩萨来救你了吗?事在人为,因果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与他人无关,别再给我这些虚无主义。

  被手铐束缚着的双手紧握,魏艳玉满眼的不认同,质问道:我们不信菩萨,难道信你们吗?你们这些拿公粮的,将来有国家养,怎么知道我们老百姓的诉求?我就想要个孙子,怎么就有错了!

  女儿怎么了?不是人吗?为什么一定就要男的?于景不仅是在问魏艳玉,也想问问千千万万个有这种腐朽思想的人。

  被问到点子上,魏艳玉仿佛自己是个权威,耐心地解答道: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将来有公婆要伺候,怎么会想起自己还有父母?养儿就是为了防老,如果不能让父母下半辈子无忧无愁,那为什么还要养?

  你们觉得我可恶,但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为了养儿子,家里没钱养多余的人,被卖掉都算她们走运,没运气的直接丢水井的,也有丢进灶里烧掉的,我难道还不够好吗?

  于景看了一眼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准备室里的周晓阳立即意会,知会负责看守的警员一声,立即出发调查。

  孟景宜憋着一口气很久了,愤然说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吃人的年代了!领保险补助的也不只有我们这些公务人员。不管是男的女的,我们都在认真努力地活着,赡养老人的也不仅是儿子的责任,我们这些女儿也在负责地履行。魏女士,是你的狭隘片面,局限了你。

  于景没有说话,这些观点,让孟景宜说最为合适,这也是他让孟景宜跟进来的原因。

  他的对讲耳机突然传来周晓阳的声音,老大,我刚才给魏艳玉的老家打电话,证实她曾经被叫去村办教育过,因为在生下赵勤之前,她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儿,丢进了正在燃烧的灶火。村里人跑来帮忙的时候,孩子已经烧没了。

  好,我知道了。于景的声音有些沉重,他从文件的最底下,抽出一张纸,我想有件事,你应该要知道。

  魏艳玉看着面前的报告,她没上过几年学,看不懂这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李巧慧出事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四周的妊娠。你虔诚祭拜的那个鬼东西,烧死了你即将到来的孙子孙女。

  这张报告是陆砚交给他的,这个时候的胎儿还看不出性别,但他还是能够顺势给眼前的嫌疑人猜想猜想。

  听到他的话,魏艳玉骤然瞪大双眼,双手摸向桌上的报告,她很努力地看着上面的文字,活了大半辈子,她从未想现在这一刻,想要看清纸上的字,怎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