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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江山是本宫的了第92节(1 / 2)





  她耐着性子听完,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开口说出的话却不太客气,“诸位长辈不用为我的婚事操心了,我不结婚。”

  从做了女官之后,她就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了。

  从仕途的角度考虑,不结婚,就不会分心,可以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她的竞争对手,从来就不是那些女官,而是其他的朝臣们。对上他们,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胜出,结什么婚?

  从个人私心考虑,那就更不能结婚了。

  她的目的是要当上陆家的家主,一旦结婚,对陆氏而言,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但不结婚,她姓陆,又是个女子,没有自己的孩子,能依靠的只有陆家,被选择的可能性便大大增加。

  这一点,也是陆裳从贺星回身上学到的。

  世人都以为,如果贺星回有自己的孩子,她的地位无疑会更加安稳,因为国祚传承有序。却不知,正因为没有孩子,贺星回才能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

  满天下,只有贺星回和陆裴看出了她的野心。

  也只有她看出了贺星回的打算。

  ——两个选项都可以选,才叫选择。

  第083章 教育

  开明六年的春天来得很早, 几乎是过了年,天气就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了。

  往年这时候,在西北的大草原上, 人们还裹着厚厚的皮草御寒,今年却根本穿不住,早早换成了棉布衣裳。

  这倒是方便了要出行的人,连行李都能少带一车。

  杜鸿言望着正在整装的车队,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要出发了!

  几年前,特意绕远路从荒无人烟的地方走, 好不容易才悄悄潜入草原的他,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几年后的自己,又要费尽心思地想回到大越。

  事实上,他是逃出来的。

  杜鸿言到了羯部之后,本以为自己可以大展拳脚,谁知很快就发现羯部已经与大越交好, 还签订了互市盟约。

  但他没有放弃, 还是留了下来。

  也算是沾了互市的光,他这样的越人,在羯部突然受欢迎起来,杜鸿言凭借自己对大越的了解, 混到了羯部一位权贵身边,颇过了一阵好日子。

  然而他还有远大的志向和抱负, 并不甘心就这样给人当幕僚, 要不然, 他直接投入大越那些世家的门下不就行了吗?

  不甘心就此蹉跎的杜鸿言, 利用自己现在的身份去结交其他的权贵,想方设法接近王宫。

  可惜效果寥寥,那些草原的权贵们喜欢听他讲大越的风物,却也仅此而已。谁都不在意他的才华,更没有人愿意将他引荐给羯王。

  正大光明的手段没有用,杜鸿言便又起了别的心思。只是他没料到,草原人竟如此彪悍。他在大越做了那些事,不过是赔了些钱,又没了前程而已,在这里,羯部胡人下手可不留情,差点就连命都没有了。

  杜鸿言仓皇出逃,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自然也没能带走这些年来搜集的财物,甚至还在鹰犬们的追杀和搜捕下,慌不择路地跑进了草原深处。

  命是保住了,人却迷了路。

  好在他运气不差,不久之后就碰到了一个部落。更幸运的是,这些部落如今都跟大越有着贸易往来,对他这个越人还算客气。

  杜鸿言早就知道,草原部落之中,以羯部最为富裕。但也是在这边住了几天,才发现这其中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羯部的王城,跟大越一个中等城市的规模差不多,经济水平也类似。住在那里,要不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是另一种长相和装扮,杜鸿言有时甚至很难感觉到自己是生活在草原上。

  可是这个不知名的小部落,无论人口、经济还是其他方面,都像是大越的一个村子,还是住在帐篷里的村子。

  杜鸿言虽然出身寒门,但是家里经商,小有资产,哪里住得惯这样的地方?

  来草原的时候,他想着将来的前程,咬牙忍受了路上的辛苦,可现在,所谓的“前程”已经没有了,他当即就决定要回大越去。

  但眼下这种情况,追杀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他又不认识路,更没钱雇佣向导。好在有人告诉他,不久之后,附近的小部落就会结伴组成一支商队去嘉连关那边交易,他便只能留下来等。

  煎熬了十几天,车队总算要启程了。

  这支车队的规模,比杜鸿言想象的要大一些,据说是汇集了十几个小部落。而且除了人之外,他们还带上了大量的牲口,牛马羊都有。杜鸿言怀疑他们将整个部落拥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乍一看,让人以为是部落要迁徙了。

  人那么多,还带着牲口,车队自然走得很慢。

  车队里的其他人似乎都不着急,反正他们放牧和迁徙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而互市又不赶时间。牲畜在前面慢吞吞地走,时不时叼一口路边的草,人们就闲适地跟在后面,谈天说地,热闹得像是集会。

  杜鸿言坐在一辆没有顶篷的马车上,跟他一起坐车的是部落首领的女儿。

  她非常安静,怀里抱着一种看着有些怪异的乐器,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只在人们起哄叫她弹琴的时候,会弹起她怀里的那支乐器。后面跟着的胡人们便就着这音乐放声歌唱,他们嗓音洪亮高亢,在春日的阳光下,能传出去很远。

  “杜先生!”部落首领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笑着问杜鸿言,“你觉得我的巴哈尔可以去参加你们皇帝的比赛吗?”

  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杜鸿言假装不会说胡语。好在这些胡人年年都去大越做生意,也学了一口西北口音的汉语,交流倒是无碍,就是每次杜鸿言听他们说话,都感觉自己的耳朵又被摧残了一次。

  他知道首领说的是什么比赛,那是他不在的这几年才弄出来的新东西。他也没想到这些草原人居然这么敢想,还要去京城参加比赛,他哪里知道那个比赛的水平怎么样?但是说好话反正不要钱,于是笑着点头,“我觉得可以。”

  周围的人于是都笑了起来,自顾自地高兴庆祝,好像他一句话,那个叫巴哈尔的姑娘就拿了奖似的。

  好在这个部落的领地,本来就距离草原和大越交界处不远,尽管走得很慢,但几天之后,他们也就远远看到了人烟。又走了两天,便到了嘉连关。

  踏上大越的国土,杜鸿言感觉非常复杂。

  更古怪的是,身边所有的胡人都比他更熟悉这里,与他们比起来,他更像是那个外人。

  一到了这里,众人连住处都没急着去找,而是先把牛羊送到了地方。这些牲口每天的胃口不小,现在到了大越境内,他们可没有地方放牧,自然要早点卖出去。

  杜鸿言也跟着去了。这个牲口贸易市场比他想的规模更大,看得人有些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