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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归来后第26节(1 / 2)





  耳边则听到韩川嗓音:“旧约已解,我便告辞。”

  乐意假意寒暄几句,也并不愿意韩川多留。

  待韩川已走,乐娇方才回过神来。这桩事情,便如此解决了?乐娇一时心尖百味交织。

  耳边听到兄长含蓄而轻鄙嗓音:“看来如今,阿川倒是知晓轻重。”

  乐娇收拾心情,轻轻一拂裙摆,也是,想来如今韩川也不愿和凝月宗作对。

  只不过韩川从前百般纠缠,热情似火,如今却如轻易放手,好似换了个人一样。如此思之,乐娇竟莫名有些失落。

  忽而,那一日的场景,又浮起在乐娇心头。她无意间窥见阿川秘密,知晓其勾结妖人,欲图害了冷昭。男人的手指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臂,传来钻心似的痛楚。阿川面颊之上蓄满了绝望,唇瓣轻轻颤抖,疾言厉色:“我这样,都是为了你呀,他什么都抢走了,如今连你也要抢。娇娇,娇娇,你不要说,嘘,不要说。待他死了,我们就和以前一样。一切一切,都和以前一个样。”

  那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呢?只记得自己处于极度惶恐之中,竟自己也不大记得了。她生恐冷川杀了自己灭口,自然是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心中只有他,和冷昭亲近是故意惹他吃醋云云。可那些话,连乐娇自己都没有信心。冷川可真能相信?她自己都不信。

  然后男人的手掌,轻轻的摸上了她的脸,有那么瞬间,她甚至以为,那双手会捂住自己口鼻。可那片手掌,只颤抖着,抹去了她漂亮脸蛋上的泪水。阿川脸颊上浮起了似哭似笑的神气,颤抖说道:“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蓦然,阿川将自己搂在怀中,抱得很紧很紧,让她都透不过气来。耳边,反反复复,听着这个男人念叨,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对对对,她能说不对?

  男人的气息围绕着乐娇,让乐娇蓦然油然而生一股恐惧。阿川已经快要完了,不,已经完了。她清清白白的身躯,绝不能毁于此人之手。饶是如此,男人还是松开了手臂,眼前扭曲的英俊面孔,也布满了绝望的泪水。阿川到底什么都没有做呀。

  她终于还是安抚住了阿川,可一转头,她跑得飞快。她跑得飞快,跑向了光明,冷昭就是她的光明。那时候的她,惊魂未定,可一见到冷昭俊美沉定的面容,她不知真的,一颗颤抖的心也不觉得了安稳。她迫不及待的,竹筒倒豆子似的,将阿川阴谋告发揭露,绝不容小人伤了冷昭一丝一毫。

  冷昭也伸手擦去了乐娇面颊之上的泪水,忽而温和的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不要怕,我都知道。”

  那句话,使得乐娇身躯微微一颤。

  月亮皎洁而明润,而月亮的背后,却始终有着阴暗。

  而后,阿川阴谋被揭破,那时候的冷川,对她颇多辱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她只死死的咬紧了唇瓣,她是对的,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还道,阿川会恨自己一辈子,未曾想,如今竟这般风轻云淡——

  未及细思,却见父亲已然匆匆而来,面色急切。

  乐长老不觉嗓音转沉:“冷川呢,他人在何处?”

  乐娇已然无暇沉溺自己奇妙的思绪,收敛心神。一旁乐意将方才种种,长话短说,告知父亲。

  妹妹婚约已然解除,乐意心情也还是不错的:“如今他既已解除婚约,也还算知机,如此更不会成为娇儿障碍。”

  乐长老面色却一派阴郁,蓦然呵斥:“天真,你们二人竟如此糊涂,冷川此人,狡诈狠辣,如今更是心机颇深!你道他主动来此,是已然释然?不过是以退为进,兼抹黑娇儿名声,非要她担上了嫌贫爱富,水性杨花的恶毒之命。他上门退婚,更是将娇儿脸面作践到底。”

  “你们二人年轻识浅,被他神色所欺,使得娇儿受辱,也浑然不觉。此桩大事,为何你们二人就如此轻易作主?若等为父回来,定也不会如此轻易诓骗。”

  一番责备如狂风暴雨,使得乐娇、乐意二人如风中凌乱。

  乐娇不觉提起胆子,小心翼翼:“父亲息怒,我瞧,我瞧那韩川似怯于凝月宗权势,不过,不过似乎并无恶意。”

  乐长老厉声:“见识浅薄!”

  触及父亲忿怒面色,乐娇亦不敢多言,恍惚间,她似也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得浅了些。

  然则乐长老心中另有成算,却无法与儿女明言。

  乐意言谈间,对那碧霞派颇瞧不上,自带大宗门弟子的倨傲。实则碧霞派比之凝月宗虽有差距,可这差距,却未必是遥不可及。

  比如曾经碧霞派掌门沈乔,实力便不逊色自己这位凝月宗长老。

  多年前他其实见过沈乔,那女修精明能干,虽死了道侣,犹自神采奕奕。那时候,他借沈乔对宗主夫人有恩,厚礼聘请,邀请沈乔入凝月宗。一旦沈乔点头,便也是凝月宗长老。他本以为此事水到渠成,所谓女修不就图个安稳?

  可那时候,沈乔摇摇头,含笑拒之。若那时候沈乔一点头,那么碧霞派已然是凝月宗的一处分舵了。

  那女子,竟是个有些志气的。不贪图大宗门的风光,想靠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带大孩子,将门派发扬光大。

  彼时乐长老面露遗憾之色,心里却不屑的想,现实教做人。

  兽潮虽歇,却已然秋风过百花残,仙门百家均是受损颇重,就是凝月宗这般大宗门,也是要缓一口气。至于那些小门派,更不过是苟延残喘,只剩半口气。门派人才凋零,只怕也是难以为继,更易被人觊觎资源,灭小门派给自己回血。

  沈乔虽倔,只怕现实会教做人。

  未曾想,倒还当真让这位沈掌门拼出个名头出来。彼时枯木山附近宗门,个个奄奄一息,反倒碧霞派透出几分生机。而沈乔为人又宽厚公道,使得周围门派纷纷依附。

  这若干年间,碧霞派倒是扩大好几倍,一派欣欣向荣。

  凝月宗在西南一带的势力扩张并不如何顺利,且凝月宗内部颇多争斗,对外也不大能腾出手来。沈乔颇得人望,枯木山附近小门派,多愿依附碧霞派而非凝月宗。

  本来碧霞派和凝月宗差距在那儿,乐长老虽有关注却不至于惊疑。

  谁曾想,自己一意笼络的少主冷川,竟是碧霞派沈掌门之子。花朵儿般女儿压错了宝,而乐家也纠正了这个错误。

  这几年,乐长老一边让乐娇用美色和柔情将冷昭笼络住,一边留意乐家彻底得罪的川少爷。

  原以为冷川一蹶不振,谁曾想人家能屈能伸,转头讨好沈乔,去冷姓韩。

  乐长老本防着这小子以宗主夫人容莺为借口,杀回凝月宗,谁想这小子竟然决意在碧霞派打江山。一时韩川竟显得心机深不可测,志向更可吞日月。

  且韩川运势,似也旺及,奇遇连连,崖下修行也掘出秘籍之类,更不必提随意便捡到芝草灵果。

  这小子不但修为尽复,这几年似更加精进。

  乐长老暗中关注,更不觉心下难安。自来运势二字,对修士而言,均是大杀器。毕竟一个人实力,本便于运势有关。有人生下来天分极佳,而有人却是蠢钝不堪。有时两人本来资质相若,可因际遇运势不同,一人得遇名师一飞冲天,一人却庸庸碌碌一生平庸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