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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容嘴唇翕动,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可一句吐不出来。

  半晌,他嗓子都哑了,你怎么能不在意了?

  这感觉就像他已经做好被一刀捅死的准备,可那人忽然改了主意,该落到身上的刀子变成了一束花。

  拿花的人显然是没打算掏刀子的,他依旧笑眯眯的,因为我发现、

  我还是喜欢哥哥啊,明明痛苦到不行,却没打抑制剂,明知道是徒劳,也要释放信息素来安抚我。

  江峋低低笑了声,像毛茸茸的狗尾巴草,直往秦容耳蜗里钻,后背刺激起一阵麻意,太可爱了。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被二十多年的夸可爱,并不会感到高兴,反而羞耻至极。

  秦容浑身躁起一股难喻的热意,半句话说不出来。

  江峋眯起眼,倾身凑近,打量着秦容,哥哥,害臊了?

  秦容矢口否认,但眼神却做贼心虚般的不敢直视江峋,没有。

  他暗自深呼吸,把几欲沸腾的心思压下去。

  一切来得太奇怪了,江峋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如同六年前那个少年,一般炽热,一般情深。

  我知道哥哥不信我,没关系,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朝夕相处,哥哥自然能看清我的真心。

  说到朝夕相处时,不知道是不是秦容的错觉,总感觉这几个字发音被咬得格外重。

  但秦容已经无瑕关心这个了,他身体一下子坐直了,听清江峋要回来住,他脱口而出,念念呢?

  既、秦容双手无意识搓着,神情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才把话说下去,既然你要回来,那能不能把念念一起带回来?

  我会听话。秦容记起江峋带走秦念时说的话,迫不及待拉住江峋的手腕,生怕晚了一步,江峋便不同意了,只要你让念念一起回来。

  江峋笑着的模样僵硬了些,秦容看得真切,苦涩的扯了扯唇角,果然还是不肯吗?

  他正欲收回手,江峋突然道:哥哥,他指尖轻触着嘴唇,总得给我个好处。

  秦容迷茫的睁大了些眼,但下一秒便反应过来,握住的手腕,在瞬息之间灼热无比,秦容惊慌失措的松掉了手。

  哥哥没说话,就当你同意了。他根本不等秦容拒绝,扣住秦容的后脑勺,略略侧过身体,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两口,他感受到手底下的人僵硬无比石化一般,但他没停止轻啄的举动,反而变本加厉的将手指没入发丝。

  终于在秦容回神推开他前,江峋撤开了,他占足了便宜,起身伸着懒腰往楼上去,明天我就将小

  小东西接回来。

  秦容连忙起身,急得差点摔倒,手掌撑住沙发,我和你一起!

  江峋顿了顿,背着光,秦容分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不知为何却觉得江峋此刻心情不妙。

  可下一秒,江峋含着笑的声音响起,好啊,顺便同哥哥约个会。

  秦容一夜未眠,在柔软的床铺里翻来覆去,唯恐江峋反悔,没等暮阳高升,便去敲了江峋房门。

  江峋回来,住进了客房,与秦容仅一墙之隔。

  不过早上六七点,江峋被吵醒,脸上倒没不高兴的神色,但瞟见秦容眼底乌青时,眸色却沉了沉,他道:哥哥先下去等我。

  秦容如坐针毡,不知等了多久,江峋下来了。

  早晨空气稍带着凉意,被风吹了吹,秦容满心的不安,被安抚了许多。

  安全带。耳边有声音,下一秒,江峋整个人附到了秦容的跟前,麻利的给他扣好安全带,浓郁的桃子香,从淡到浓再逐渐化成一缕,在鼻尖缠绕,秦容不自在的道了声谢,出神了。

  江峋指尖叩在方向盘,眼晴看着路,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道:就这么高兴?

  秦容不打算遮掩,唇角都忍不住往上勾了勾,嗯。

  江峋斜瞟了眼秦容,掠至腹部时,多停留了几秒,而后才收回了目光。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搭话,至于昨天的那个吻,两人都默契十足的不再提及。

  周边环境随着时间,越来越渺无人烟,高楼大厦被遥遥甩在车尾后,翠绿缀满山头,山体有着一层又一层的碑体。

  在霜城陵园一公里开外处,有几幢别墅,孤伶伶的立在环山群绕下。

  江峋先下车,下巴朝着陵园方向抬了抬,哥哥认识这里吗?

  秦容抿唇,点了点头。

  秦生与他父亲都葬在这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峋把人藏到了这,秦生下葬那天,怪不得阿泽在附近,他怎么就没往这方面多想一下。

  江峋又道,我母亲和崽崽也在这。

  江峋母亲是难产而亡的,江峋自一出生,就成了半个孤儿,母亲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薄薄的几张照片,被翻来覆去的去看。

  秦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了句,她会希望你开心些。

  不会。江峋转过头,眸光仿佛淬了冰,她希望我死。

  关于江峋母亲,秦生从未提及过,江峋也甚少说起,所以秦容不成想自己一出口便踩到了江峋的痛点,一时之间更找不到话来安慰江峋了。

  他无措的抿了抿唇,试图说点什么来缓解凝固的气氛时,江峋却突然笑了,哥哥真好骗啊,哈哈哈哈。

  他噙着笑,眼晴里都笑出泪了,怎么会有母亲希望自己孩子死呢?

  秦容闻言,蓦地松了口气,紧接着有些恼瞪了一眼江峋,胡闹!

  哥哥别生气,江峋凑上前,我错了。

  第二十七章 碰瓷都不带这么玩

  爸爸!

  小小的糯米团子,撒欢儿的跑过来,秦容极默契的弯腰张开双臂,将浑身散着奶味的人拥进怀里。

  埋在脖颈间深嗅,双臂不由的收紧,这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一点不敢卸力,唯恐下一秒又失去。

  江峋随后跟了过来,但他没进去,就近靠着门边,瞧着眼前的父子情深,唇边的笑逐渐淡化,直到消失无痕。

  秦容一来,阿泽从全能保姆中脱身了,跟送成大麻烦似的伸了个懒腰,搁江峋耳边感慨:终于要把这小崽子送走了。他说着,为了应景捶了捶腰,可把我累着了,峋哥你是不知道,小崽子有多烦人。

  江峋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目光一直落在秦容身上。

  阿泽见江峋兴致不高:峋哥不高兴?

  江峋没回话。

  阿泽以为江峋舍不得秦念,摸着下巴说:小崽子是挺可爱的,说认真的,我都有点舍不得。

  不爱哭不爱闹,像个小大人,给他一块画板,他能自己玩到天黑。

  这年头,这么听话的孩子可不多见了,而且秦念就跟个小太阳似的,不留余力的散发着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