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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2)





  乾湖周围本就是踏春出游的好地方。因着方才马车出事,已经吓得不少人只敢远远围观。听得戴桁的质问,不少男人壮起胆子,跑过来就要推搡呼延骓一行人。

  嘴里叫嚷着:“哪里来的胡人?走走走,赶紧走!这里是大胤,不是你们可以胡乱撒野的地方!”

  呼延骓纹丝不动,微低着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些汉人。

  戴桁抬眼看他,目露嫌恶,见赵幼苓等人有护卫在旁,便哄了哄琼娘和孩子,站在人群外正义凛然道:“你等胡人,究竟来自何处,又是为何来到汴都?若你们不说,就押你们去见官,叫知府好好审一审你们的目的。”

  赵幼苓简直要气笑了。

  戴桁其人,果真如皇后所夸赞的那样,确实是个聪明的。可这人,明知道呼延骓等人与她相识,又出手救人,却还是会颠倒黑白,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先人言:有朋自远方来。你不等人言明身份,明知方才这位朋友出手相助,才免了我这妹妹跌下马车出事,却还是因他救下被你的外室殴打的人,为此要挟对方,说什么要将人送官。这便是戴家军的行事?”

  不等赵幼苓上前,赵元棠已经神色如常,眸光幽深地望向了戴桁。

  戴桁铁青着脸。

  赵元棠面无表情回望他几眼,转身向呼延骓福了福身。

  “今日我姐妹三人突逢意外,小妹更是差点受伤。好在这位英雄出手相救,这才免了一场灾祸。这份大恩大德,韶王府无以为报。”

  韶王府的名号一出,那些围着呼延骓的男人们当即抽了口气,纷纷避让开。

  戴桁的脸色也白了几分:“韶王……府?”

  他去看赵元棠,目光就这么撞到一处。

  赵幼苓见戴桁那打探的目光,顿时觉得不悦:“戴郎君失态了。”

  她不信戴桁没听说过皇后有让戴家和韶王结秦晋之好的打算。皇后满心为了戴家,自然会将这个决定告诉戴家人。先前胥九辞从宫中传回来的消息也说,皇后和戴家让戴桁趁着今年的同天节,代戴家向天子贺寿。

  前世只说戴桁有外室,那外室在赵元棠嫁进戴家没多久,就带着孩子上门哭闹。究竟闹了什么,她自然不知道,只听说赵元棠在那之后,在汴都的名声跌了一大截。

  堂堂郡主落到那样的地步,戴桁责任最大。

  戴桁艰难地收敛面上难看的神色,目光落在赵幼苓身上,看她站在呼延骓身前,似乎与人十分熟络,张了张嘴。

  只是不等他说话,就又有人慌里慌张地从远处赶来,跑得官帽斜了,官靴也差点甩掉,这才在他们跟前停下,弯腰直喘粗气。

  “郡主……下官见过两位郡主……”那官员喘着气朝赵幼苓姐妹行礼,礼罢冲着呼延骓便哭丧起脸,“骓殿下,这儿离皇城近,可不好胡乱闯。”

  呼延骓没说话,倒是阿泰尔哼哼两声,露着脖子上长长的几个血道子:“我可不敢乱闯,说两句话就叫你们汉人女人挠成这样,要是乱闯,怕不是就要被乱箭射死了。”

  一见这模样,那官员脸都绿了,见身边有人示意他罪魁祸首,他扭头往戴桁身后看,也没认出戴桁身份,只觉得后头那哭哭啼啼的女人实在是麻烦。

  “押下去押下去,戎迂王子为陛下贺寿而来,还没见过陛下就被人伤了,传出去叫其他外邦如何看待。”

  他说完,跟着跑来的一小队兵士,真就要伸手去拽琼娘。

  赵幼苓眼角一挑,道:“算了。那是戴家郎君的妻室,索性两位殿下并未受什么伤,不如就各位一步,免得让戴家面上难堪。”

  官员官职虽不高,却也是见过韶王府的两位郡主的。见赵幼苓如此道,当即便不再管,只意味深长地往戴桁身上看了两眼,最后视线扫过琼娘,他竟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两位郡主,既然已经无事。下官就先带两位殿下”

  官员擦了把汗,忙又操着半生不熟的戎迂话,同呼延骓说起话来。

  别人听不懂,赵幼苓听得一清二楚。

  戎迂的大可汗虽与吐浑关系不错,可显然是个脑子活络的,仍旧不肯全然站在吐浑那,与大胤为敌。是以,大胤天子寿诞,戎迂自然要派人前来。

  阿泰尔是这次的使者,呼延骓则是护送他来。

  鸿胪寺负责招待和照应,只是压根没想到人来得这么快,等鸿胪寺接到官驿的消息赶过来接人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乾湖边上。

  “走吧。”呼延骓应声。

  阿泰尔还想说话,被他用臂膀一把勾住脖子拖走。

  经过赵幼苓时,他忽得低头凑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赵幼苓瞪大眼睛,只觉得拂过耳际的呼吸,叫人从脖颈处滚烫起来。等回过神,就见呼延骓已经走远。

  他说:“等我。”

  第72章

  出了那样的意外, 赵幼苓三人的踏春出游自然没了兴致。马车跑的很快, 一会儿就回了韶王府。

  去追那辆行凶马车的护卫还未回来, 赵幼苓并不着急。等下了马车, 正巧遇上同样回府的赵臻。

  “你们……怎么回来了?”

  知道她们姑嫂三人要去踏春, 赵臻从昨夜开始就叮嘱了许多。这一来一回不过才小半个时辰,实在有些意料之外。

  他看了看外头的天,万里无云,不像是天气转坏, 所以提早结束的样子。

  赵幼苓看了看赵元棠,看到二姐脸上神情淡淡,还仔细安排仆妇去给随行的护卫及车把式送些茶点,赵元棠袖子里的双手攥了攥。

  “发生点事。”赵幼苓说着,将方才的事情, 掠过呼延骓等人说了一说, 又着重提起戴桁。

  “他身边那妇人, 一会儿喊他表字,一会儿又称呼他为夫君, 分明就是妻室的样子。那带在身边的小孩看着, 也与他颇有几分相像,似乎是他的亲子。”

  “皇后不是说他无妾无子,所以才想着要结这门亲,代戴家聘二姐为妇。他这样,戴家难不成其实是知情不报,蒙骗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