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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总说我撩他_92





  林烝捂着肚子脸上挂了彩,慢慢直起腰来看着他。

  桑野眉毛一挑:“这是你的医院,我不待。”

  林烝的脸色立时就臭了下去,想要走向他,桑野立马做了个阻止的动作,林烝原本没想理他的动作,桑野却敲了敲身下的轮椅扶手,叫他立时就顿住了脚步。

  另一边房间门口俩小孩儿探头探脑地看着他们,白耀帮方廉拎着输液瓶,举得高高的。

  桑野看了看他们两个,指着傅知非,一点也不怕林烝,说:“我和知非认识的时候就这么点大,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不是从二楼往下跳了。”

  舒望冲那俩小孩儿挥挥手,小孩儿们又缩回脑袋去,却还是呆在房门口没走。

  方廉没走,白耀拍了他一下,他也没动。

  林烝的表情非常沉郁的焦躁着,舒望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他是个很冷漠的人,总一副纵容着桑野时不时的发疯和胡来的模样,面色平静,带着拒人三尺的疏离,其恶劣程度比傅老师更甚,风格不像是傅知非一样的古雅画家,像是从绅士贵族居高临下的漠然。

  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冷。

  哪怕现在桑野以死相逼,他也只是皱着眉头,焦躁的模样似乎只是在想要怎么权衡善后,没缘由的让舒望心里一寒。

  桑野看看方廉,忽然笑了:“哥哥是不是太好看了,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方廉被他点到,稍微瑟缩了一下,很短的一会儿几乎看不见,然而却躲不过几位大人的视线,也逃不过白耀对他的了解。

  白耀往他身前站了站。

  方廉似乎是安心了,才抓着白耀的手怯生生问桑野:“疼不疼?”

  桑野被他问的这一声问得笑掉出眼泪来:“疼啊,疼死我了。你看看他们几个,没一个问我疼不疼的,真坏。”

  桑野看了他俩一会儿,不甚在意不去抹那两滴眼泪,笑说:“年纪小就是好,可以哭疼喊娘,有人疼。”

  林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方廉却道:“我妈妈不疼我。”

  桑野闻言都没个停顿,直接笑了笑。

  方廉又问他:“你往下跳的时候,疼不疼?”

  这回舒望和白耀都听懂了,方廉是问他“死”疼不疼。

  白耀立时拉住他的手:“方廉!”

  方廉被他的大嗓门吼得一震,小声说:“我就问问。”

  白耀喊道:“你问个屁!”

  舒望走过去帮白耀拎住了他的吊瓶,不然位置太低了回血。

  这回桑野也听懂了,愈发觉得事情好玩起来,指着自己的腿笑说:“活着才疼呢。”

  舒望震惊地抬头盯住他,没料到他居然在小孩儿面前说这话,傅知非也看出方廉的不太对劲,摁住桑野的肩膀沉了声音:“别胡说八道。”

  桑野冲方廉招招手,方廉想过去,被白耀和舒望拦住。

  桑野也不介意,就那么笑着跟他说:“怎么的,你想找死啊?他们这么怕你来找我,我又没有死。”

  舒望终于是没忍住:“桑爷,你闭嘴吧!”

  桑野那性子,现在连林烝都羁不住了,哪能听他的,当下接着就说:“活着一直都挺疼,偶尔快乐两下也是假象。”

  “桑野!”傅知非低喝了声,却被桑野懒散地抬了抬手挡住:“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急什么。”

  他看着那小孩儿:“死就不一样了,死有疼的,也有不疼的。”

  “如果你身边有家人,有朋友,你死了他们会来吊唁,会哭,会难过,会让你心疼得都不忍心离开,死就比活着更疼。”

  “如果你身边谁都没有,他们不会来哭你,不会关心你,不会为了你打架,连送医院都懒得送你,而且你也不在乎,死和活着没什么两样。”

  “如果你身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可以停靠的人……”桑野的目光挪到林烝身上,忽然一笑,脸上风骚的表情像是在演一出盛大的舞台剧。

  “那就完蛋了。”

  “你会想束缚他,把他绑在你的身边,嵌进你的血肉,你会想养着他,又会想喝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