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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3)(1 / 2)





  厉重月揉揉脸颊,盯着他颈间碧玉语气颇为苦恼:“你既是师叔的亲传弟子,入门也较我早,按理我也该称你一声三师兄的,可怎么师叔把你教的如此不靠谱呀……是有这么个排名的,还有好多花样呢,什么仙子啊什么大侠啊,数不过来的。我觉得也只有九荒榜可信哩。”

  阮重笙摆摆手,倒是不对前半句表态,反而追问:“九荒榜?不是战绩录吗?”

  “那是天罡录!九荒榜是用来给各派弟子新秀聊做评比的。”小姑娘一脸“没看出来你居然懂一点但是很可惜你还是没我懂”的表情。

  阮重笙不再多问。

  他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小姑娘缠得忘了正事,摆出颇为羞涩的模样道:“我觉得孤男寡女月下相会实在不太妙……我还有正事,先走一步啦。”

  “你给我站住!”话一出口,这本性也遮掩不住了,厉重月索性直接道:“你一个人来,不如与我们做个伴?”

  她又降了降声音:“我……就是觉得你挺好的。嗯,反正我蓬莱此行就我和二哥,做个伴不是挺好的,哈哈。”

  阮重笙:“……”

  “你们有什么目的?”阮重笙再傻,在见了厉重月于横川营地的护法的样子,也大概觉得眼前这个姑娘不是表现出来那么傻,“或者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厉重月眨眼,“师兄你在说什么呀。”

  哟,装上傻了。

  可惜阮重笙逻辑清奇思维奇特,专治各种装傻:“如你们所说,我姑且算是蓬莱弟子,但我跟你们之前素未谋面,按理说引阳上君不该一见面就知道我是阮重笙。而且此次骄儿林显然有些问题,问题还不小,你们作为天九荒的名门精英,遇到我一个不知底细又胆大包天独身蹚浑水的人却不是劝退或驱逐,反而邀请我加入,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很可疑?”

  他漫不经心地笑:“你这样,我都忍不住怀疑金陵你相遇是不是什么意外的‘巧合’了。”

  厉重月被他的分析震上了一震,“你……”想的真多。

  然而阮重笙又接着说了下去:“蓬莱的威名如雷贯耳,比如门内重品性禀赋,再是十分的护短。你们在不知道我秉性的时候就这样把我拉入蓬莱阵营,那证明我身上有你们必须图谋的原因,对是不对?”

  厉重月道:“不尽然的,我们无意伤害你。”

  “就是因为猜到你们不会真把我怎么样,我才这样。”阮重笙直言:“我一直很向往天九荒,借蓬莱的名义去天九荒是很好的选择。但我至少要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才能各取所需。”

  裴回铮和落灵心在他去天九荒这件事上的态度一直很微妙。一边并不反对,又一边希望延迟这个时候的到来。

  但是裴回铮也告诉过他,他属于天九荒,也必将去天九荒。

  阮重笙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对号称修仙“仙界”的天九荒一直怀揣着某种情怀。说不上执着,但一定有所向往。

  厉重月心里暗道:“真不好唬。”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一声隐含笑意的声音轻飘飘传来:“不为什么,只为你。”

  阮重笙望进夜色,白衣人踏过月影斑驳,徐徐而来。

  厉重月步下的结界似不曾存在过一样。他就这样慢慢走近,走到距阮重笙三步之遥。

  阮重笙看见他反而不意外了,挑眉,重复他话里的重点:“为我?”

  晋重华制止厉重月的解释,平静答道:“蓬莱一向不参与凡界纷杂,但此次是刻意为之。”

  “这是为你设的局。”

  阮重笙笑起来,“为我?”

  厉重月终于插得进了一句嘴:“你听说过活傀儡吗?”

  阮重笙闻言一顿。

  晋重华道:“你接触过活傀儡。”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活傀儡,顾名思义,是一种一定程度上具有生命的傀儡。理论上说,活傀儡的存在就是违背常理与人伦。

  他靠近,动作缓慢而坚定地抬起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不起眼的戒指。

  “山河戒。原本你是挂在脖间的。”

  阮重笙抽回手,与他稍微拉开距离。横川的营地里,晋重华看的果然并不是那块有蓬莱标志的玉,而是与玉一起垂在脖子上的戒指。

  阮重笙垂眸,终于收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你们想干什么?”

  “那你不将山河戒收入乾坤袋却戴在手上,又是为什么?”不等阮重笙答复,他又笑着拉回了两人的距离,“除非……山河戒里有生灵?”

  危险。

  阮重笙的本能告诉他,一定不能与眼前人为敌。这个人知道的远远超过了正常范畴。

  他负手直视晋重华,道:“引阳上君如果猜到了,何必多此一问?”

  晋重华并不在意他的试探,侧首示意厉重月。

  厉重月立刻递上了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丝帕。

  “我们为你扫障,其中的好处都是你的。这是父亲的意思。”厉重月道:“你说得对,我去金陵城确实有去找你的目的,不过也主要是为了玩玩……但遇见你,确实是意外。那时我真不知道那是你。”

  阮重笙不答,接过丝帕打开,里面是缠绕好的几圈丝线。

  活傀儡丝。

  “这是……掌门的手笔?”阮重笙垂手,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会不明白,活傀儡丝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出手就这么多的必然不是什么“恰巧带了”可以解释的,“师父给蓬莱递过信?”

  晋重华微笑:“不过看样子用不上了。”

  他永远笑得从容。就好像什么都已经洞悉之后,静作壁上观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