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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果(2)(1 / 2)





  老爷子很强,但是强者往往容易为天道桎梏。

  阮老爷子不年轻了,这么多年的瓶颈期消磨着当年意气,他已经不太出手。

  但是这不意味着太岁头上动土还能全身而退

  也难怪阮家会一怒之下坑杀了那么多不死鬼。

  阮重笙沉默良久。

  提着这些惨痛的往事,阮卿时神情淡然,片刻后转了话头:“潇潇还好吗?”

  阮重笙想了想:“我遇见过她,她在找你。”

  落潇潇果然是知道内情的人。

  “这个傻姑娘。”阮卿时笑着摇摇头,“她想着为我好,为山岁好,反而……”将两个人都推进了深渊。

  但这一切终究与人无尤。

  阮重笙又道:“你不问问吴三姐?”

  “不必了。”阮卿时摇头。

  那次出门伏魔前,吴千秋将他叫了出去。

  “阮卿时,我喜欢你。”

  当时被随手从书桌上一拿的折扇“啪——”的一声合拢,阮卿时看着她,道:“千秋,你该回头看看。”

  吴千秋追逐阮卿时,何尝又没有人在追逐吴千秋。

  你眼睛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却不知道另一个人的目光,从未离开你的背影。

  只是个中滋味,哪有这么简单。

  阮卿时松松地抱了她,扇柄轻轻点在她头顶,温声唤道:“千秋,有人在等你。”

  阮卿闻的身影一闪而过。

  阮卿时叹口气。

  就像那之前的某次,其实当事人本是清清白白绝无他意,落入旁人眼里,也就成了千丝万缕。

  阮重笙喃喃:“……吴三姐?”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说着他又想起一茬:“你说当年易山岁将清白人家的姑娘带入山中做鼎炉?”

  阮卿时颔首,“他那时大概已经要在人间待不下去了。”

  只是有一份执念让他留在这个排斥他的世界里。

  阮重笙却道:“我来这里之前,也是在一尊长恨佛庙里,还是阮家附近。”

  在阮卿时诧异的眼神里,他继续道:“……可做这一切的,似乎是易醉醉。”

  绑女人,扒面皮,甚至是□□,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阮重笙确实不喜欢魔修,但仍忍不住提出来:“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易醉醉在引诱他?”

  易醉醉利用这个弟弟满足自己,同样的,易山岁也从她那里一点点,一点点彻底觉醒。

  阮卿时很久没有声音。

  “……是吗?”他闭上眼睛,“是这样吗。”

  是与不是早没了多大意义。

  就连秦妃寂,也盼着他耗光最后一点灵气就一了百了,省得一堆人跟着受罪。

  阮卿时点点头,慢慢捂住嘴,笑了:“嗯,那我也算稍微心安一点了……”

  “阮卿时?!”

  阮重笙眼疾手快扶住他,看着鲜红的血液混着几滴墨黑染在纸上,“你做什么?”

  阮卿时呛出一口血,释然道:“已经太久了。”

  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太久了。

  一切都在江河日下,他最后的生气也在一点点耗尽。

  “易山岁想用你的血给我续命,给我重塑一个魔族的身体。”阮卿时捂住口鼻里不断外溢的血,一边笑一边道:“可是他一直那样,不通人情世故。其实一开始,他得到的那个法子,就是假的。”

  一开始这个法子,就是拿阮卿时的命,给易山岁修补神魂的。

  也是替他受过的。

  天道讲究一个轮回报应,幼年强行引灵,青年满手鲜血,后来杀孽深重,又妄图悖逆天道规则,炼不死鬼为祸世间。易山岁做的一切都是逆天而行。

  脚下的地开始剧烈晃动,隐约有期待的,挣扎的,渴望的吼叫自脚底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