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热痱(1 / 2)





  “爸爸回来了。”

  金月对徐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统建楼楼下。

  徐年跟着她抬起头,看到了叁楼亮起的灯,他说,“嗯”。

  试图再讲一点话,好使自己显得稍微自然一点,他问她:“爸爸今天不跑夜车了?”

  “一个月会有几天休息。”

  金月把单元门打开,拉开门,看了徐年一眼。

  徐年站在原地。

  “走啊”,她说。

  他立刻身体僵硬地往里面走。

  金月落在后面,说了声,“我的钥匙在里面不太好拿,你开门吧。”

  事实上她的钥匙并不难拿。故意走得慢上一点,她在看徐年的背影。

  如果那时候的感觉是对的,那么他所有失礼的行为都可以得到解释,包括现在。

  沉默地往前走,寻常的台阶而已,踏到最上面一格踩空,向她这边摇晃。

  而当她扶住他向后倾倒的身体时,徐年却立刻闪身往前,躲避意味明显。

  她看着他匆忙取出钥匙开门。

  她看着徐年的背影,发现她很难把这个影子和童年时代的哥哥重迭在一起。

  儿时的回忆对稀薄而久远,唯一的深刻印象,是那个哭着鼻子的小男孩朝她高举双手挥舞,八岁时没有完全理解离婚的涵义,只知道哭,只知道大喊,说出的话一派天真:“明年过年见姥爷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他从车窗探出身体,吼得撕心裂肺,“我不想走,我不想和你分开!”

  而眼前的徐年一点也不像那个男孩。

  他把书包放上沙发,进厨房和爸爸讲话:“今天休息吗?”

  爸爸对他说:“……给你们熬了汤。”

  他说:“好香。”

  打开水龙头,冲洗自己的手,用毛巾细致擦干。

  开始帮爸爸打下手。

  金月拎着书包进到房间,把自己重重扔到床上。

  没有开灯的漆黑房间,似乎闪过徐年的脸,还有那辆疾驶而过的车。

  她真的太疲惫了,经历过那种高强度的紧张,虚脱以后整个人头脑昏沉,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

  只觉得一片混沌,依稀感到有人站在她的床头。

  徐年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肩膀,金月睁开眼睛。

  “爸爸让我叫你吃饭。”

  徐年说,他把手背在身后,

  金月揉了揉眼睛,“嗯。”

  她应该睡了不短的时间,嗓子开始发哑,低下头找拖鞋,发现徐年已经出去了。

  饭吃得很安静。

  叁人谁都不大爱讲话,爸爸喝了一点酒,给徐年也倒了一些,让徐年陪他吃了些下酒的卤菜。

  徐年喝得很少。

  洗碗的时候,爸爸站在徐年身后,看到他汗湿的白t贴在身上,后背一片红。

  爸爸说,“等一下。”

  拉开了徐年的衣服下摆。

  “嘶”。

  少年的后背宽阔白皙,在中间偏上的位置,生起一大块鲜红的热痱,密集得吓人。

  爸爸去柜子里翻找,拿出一盒爽身粉,对徐年说,“你先去洗个澡。”

  徐年侧头看自己后背,爸爸说:“长了这么多痱子,你不知道痒?”

  徐年说:“有点。”

  “很热吗?”爸爸问他,“怎么不开空调。”

  徐年说:“空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