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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1 / 2)





  话音未落,头颅飞快弹向二人,颊边的翼面喷出腥煞之气,铺天盖地。君袭反振长剑,释出成千上万的灵刺,唰然钉向这颗头颅!

  云清净不明不白地跟着挥出灵剑,幽蓝的光剑握在手中,却是陌生彷徨。

  天地沦陷在浓雾里,他分不清方向,也看不清深渊底下究竟是何模样。好像无边无际,又好像只是逼仄的窄谷,连呼吸都感到拥挤。

  那颗头颅里嵌着两颗碧蓝的眼珠,像有两座水晶宫藏在里面,无数灵流在瞳孔中游离,长颈摆动极快,无处不至,让人无法想象头颅背后的身躯是否已庞大到足以撑破整个天地。

  “净儿!”君袭一声喝斥,云清净面前陡然砸下庞大的阴影!

  云清净赶紧侧身翻滚,覆满灵刺的头颅瞬间落地,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嚎。君袭飞身前来将云清净拽走:“别胡思乱想了!趁镇守的神兽还未完全苏醒,速战速决!”

  云清净愕然,忍不住看向那颗头颅。仙族人一直以为深渊里藏着什么骇人的天劫,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有去无回,连同气息都被绞杀干净。

  魂飞魄散,万劫不复,骇人听闻的传言太多,却任谁也没想到,底下竟是有神兽在镇守!

  星宫蓝玉不断震颤,头颅眉前的蓝光愈发强盛,它在浓雾里翻腾,君袭当即拉起一张灵网,与无数灵刺勾连,将头颅紧紧缚住。

  云清净被颈前的光芒晃得乱神,他拼命稳住意识,却感到一种强烈的呼应,近在咫尺,像要将他整个人穿透——就是那一点蓝光,封印的契石就在那里。

  “呃……”云清净按住玉佩,体内的封印在呼应中波动,他无法控制,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君袭竭力钳制住头颅,看见云清净在旁痛苦不止,只一瞬,君袭有所脱力,头颅就此挣破束缚,拔地窜起!紧接着蓝光横飞,君袭挥出剑式,狠狠撞向头颅,失控的兽鸣在深渊底下层层回荡。

  倏然间,一道灵剑破开浓雾,直指神兽眉心,君袭回眸,看见云清净狰狞地扑袭过来。这孩子颓然的面庞始终在强忍,一鼓作气,将剑锋生生贯进了头颅!“呜——!”头颅仰天哀鸣,云清净紧握灵剑,身影如狂风里的纸鸢,在空中摇晃不止。

  君袭一剑劈开暴动的灵流,护住云清净抽身而退,只见头颅猛然甩向四周,撞出巨响,眉间裂开的剑口开始溢出蓝光!

  “师父!”云清净指向蓝光包裹的契石,君袭瞬间闪现在前,剑锋绽出灵流向下猛压,那一点蓝光被震出了眉心,直直飞向云清净。

  云清净横剑阻拦,连同蓝光一起滑出数丈,他一躬身,怀抱契石滚落在地,终于停住。

  君袭趁势结出灵网,手中力道绷向极致,强行将头颅拴在地上,又朝云清净赶去。

  云清净浑身都快被撞散架了,勉强翻身,泛出强光的灵石还在怀里震颤。君袭扶住他,向来沉静的目光有了一丝松动,云清净还在急促喘息,师徒二人在此刻对视,深渊突然安静了。

  是从心底散出来的死寂。

  .

  神禁之上爆出无数光点,九重天与蓬莱两军混战,正打得不可开交。

  鹤族羽翼扫出狂风,一时间飞云流烟,却有长剑破风而上,君不见一声暴喝,猛然砍向丹隐的羽盾!

  丹隐在强压下退身避让:“你们蓬莱君家不愧是九重天的走狗!这么听话地就来送死了!”

  “今天要死的人是你!”君不见怒声驳斥,一顿暴风疾砍,丹隐只道这厮全然失了理智,分明是九重天召来的主将,却根本不顾旁人死活,伤好了就跟脱缰野马似的,誓要将前几日的事都报复回来。

  “大阵将成!蓬莱从此不再受人摆布!我等死又何妨!”丹隐高呼,语气里满是挑衅。

  君不见对这副大义凛然的嘴脸厌恶到了极致,恨不得将其撕烂:“你有什么脸面敢提蓬莱!”

  丹隐登时刺出长矛,拇指上的虎符扳指闪着天光,君不见越发恼怒,长剑砸向矛刃,爆出碎响。

  君不见压住长剑,临空俯视他:“你不过是一个常年龟缩在旁的孬种!没有鹤林,没有净莲尊者,谁会在意你!从未入籍星宫当差,从未像各大仙族一样堂堂正正站在朝会上,也从未在九重天强压蓬莱的时候挺身而出!你什么事都没做过,什么责也没担过,如今就敢放话说是为了蓬莱?你配吗!”

  丹隐被暴涨的灵力碾过,只得咬牙用羽翼扫开君不见,转眼竟又是剑光劈头落下,君不见几乎是竭尽全力:“我君家绵延数千年,居各大仙族之首,仅凭位列三尊者就能占尽蓬莱史册一半!与蓬莱从来都是祸福相依!就算九重天要忌惮、要摆布,也根本轮不上你!你才是净莲尊者的走狗,只会狗仗人势!”

  剑气赫然震退丹隐,他内息稍乱,嘴角渗出了血丝。直至此刻,他才算真正领教到了君家人的实力——没有轻敌,没有顾虑,就只会是战无敌手。

  然而这次换作是他自己轻敌又有顾虑了……丹隐担忧地瞥向下方运转的祭阵,周围亦是激烈相搏,所有蓬莱将士都在虎符的号令下豁出了命。

  丹隐之前被云清净震伤的手臂渐渐施不上力,他只能掀起风势作掩护,君不见被迫后退。

  “不管你说什么,一切已成定局!”丹隐不愿再与他正面相抗,欲将其从祭阵边引开。

  他止住强风,朝远处飞去,君不见亦是紧追在后:“废什么话!有种你别跑!”

  “尊者未曾伤过蓬莱分毫,你们又何必咄咄相逼!”丹隐转了说辞。

  君不见根本不屑于他的话:“你主动交出兵权,我可以不让你死得太难看!”

  丹隐添了怒气,再度回身与他交锋,君不见方才宣泄过头,气力已削弱了几分,丹隐趁势又道:“尊者照拂鹤林多年,对鹤林人恩重如山!我绝不会放你们去阻拦尊者!”

  “恩重如山?”君不见听来格外刺耳,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中央行宫前还有一滩风干的血迹,是从一个小东西身上流出来的,不知何时就会被磨蚀殆尽。

  从此无人会记得血为何而流。

  “好个感恩戴德啊!”君不见绷紧了目光,“你对同族小东西下手的时候,也曾想过那小东西救过你么!”

  丹隐倏地皱眉,脑海中浮现出冷阁里的一场惩戒,那只小鹤仙根本不堪一击,瘦削的身子骨连掌心都填不满,还冲他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