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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仗(1 / 2)





  “你不用太惊讶。”他冷冷说,“阿轮是个瘾君子,喜欢飞□□和各种药品,所以wineshop不但每个角落都装了监控,而且他来过后,每个垃圾桶里的垃圾都会被仔细检查一遍,因为主人不希望有任何与毒/品有关的东西进入他的地方,就算是朋友。”

  洛伊放下酒杯,重新坐下,叠起双腿。

  他突然很想看看,刚刚抗住一波压力的陆安迪,又是如何应对这一轮突然的打击。

  大概他真的太久没有跟女人好好相处过了,再简单的事情也能变得如此跌宕起伏。

  “张新宁说他想过自杀,但其实也很惜命,他亲眼见过不少像他一样手握大笔财富又无所寄托的人因为染上毒品、赌博而倾家荡产,甚至死于非命,所以他对这两样东西一直深恶痛绝,严加防范。”

  陆安迪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轻声说:“那不是毒/品。”

  她一直都很小心,但那天她醉酒神志不清,确实将那种白色药片的包装扔进了垃圾桶里。

  对这种药,她一直掩盖得很好,除了睿姿和穆棱,没有其他人知道。

  但是洛伊,却什么都可能知道。

  “我知道,利他林,一种提高神经中枢兴奋的精神药品,有一定依赖性和成瘾性,药量足够的时候,甚至可以像苦艾酒一样致幻。”洛伊冷冷看着她,瞳孔漆黑冷静,丝毫看不出会因为她的失态害怕而心软的迹象,

  “我只想知道,如果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不准你吃这种药,你会怎么样?”

  他怎么可能心软,在这个问题上,他的洁癖只会比张新宁更厉害。

  其实在九间堂,陆安迪也吃过这种药,在地下室画凤凰谷一号沙盘的时候。还有在gh的天台,他看到她从穆棱办公室跑出来痛哭流泪的那次。

  陆安迪全身无力,这种无助的感觉,比她第一次到gh面试却没人愿意理她的时候更甚,但她知道,洛伊的问题,她没法逃避。

  其实穆棱也提醒过她,说他不介意,但洛伊很可能会介意,因为eth里也有不少吃这种药的学生,但他们不是为了治病,而是用来应付学业和考试,一次吃上两片,通宵兴奋,文思泉涌,效率奇高,就像打了兴奋剂。

  洛伊厌恶他们,就像厌恶那些靠兴奋剂作弊的运动员,以追寻艺术之名放任自我的瘾君子。

  “我可以不吃,但我不是嗑药,我是……”她内心挣扎无数,最终放弃了苍白无力的解释,重新坐下,抬起头,第一次抛开各种感情与畏惧,与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对视。

  他有无数理由可以否定她,甚至毁掉她,只需凭一种好恶或一个念头。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自从出过一桩天台跳楼的自杀案后,gh就不会接受任何有精神病历史的患者成为员工,隐瞒病史者一旦被发现,都会被公司立刻辞退。

  洛伊好像也没有对她特别宽容的理由,他愿意把这个问题放在工作能力之后考量,对她已经是最大的宽容,虽然要达到他的要求也并不容易。

  不过没关系,走在这条路上,她也从来没容易过不是?

  那种对一切困难无所畏惧的勇气,她也曾经爆发过,因为当初还素未谋面的他!

  那么告诉他吧,如果她的命运只能由他决定。

  洛伊挑了挑眉毛,陆安迪在她面前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但这只小白兔也可能给他各种意外。

  其实他知道她为什么要吃这种药,但如果一定要靠嗑药才能胜任工作,她最好能编个足够生动的理由让他接受。

  他一直认为,建筑师是一个需要高度冷静、理智、自律与责任感的职业,酒鬼与瘾君子不配俯瞰蓝图。

  而陆安迪此刻的表情,就像要说一个很长的故事。

  “在瑞士的阿尔卑斯山上,有一个叫阿特斯的雪峰,每年三月,雪峰上的溶水会顺着山溪汇入地表,经过地脉深处,再从一个二十年喷发一次的火山口涌出,有人把它包装成售卖的矿泉水,价格是七欧七百五十毫升。”

  陆安迪看一眼桌上,桌上有一无色透明的瓶水,却比世界上大多数有颜色的饮料更贵。

  “在我家乡的山区,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深山,长着一棵超过1200年的老茶树,每年秋天,采茶人都会在秋雾最深重的时侯,到那里采集每天清晨第一枝发芽的嫩叶。因为要求的条件太苛刻,这种茶叶每年只能采到一斤,这种茶叶制成的茶,叫陆羽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