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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2)





  “快快快,快让盛言楚进来说话,本官要跟他好好的说说这兔毛…衣。”

  盛言楚深知来自京城的张郢看不上灰不拉几的兔毛衣,所以他才拖孟双帮他在张郢面前进言。

  见到盛言楚后,张郢先是惊讶了一下盛言楚的个子。

  “半年多不见,盛秀才长高不少啊。”张郢笑着调侃。

  盛言楚微微鞠躬喊了声张大人,面对张郢还拿他身高开玩笑的举动已经没有先前的计较心思,而是一笑而过说起兔毛衣的事。

  张郢听盛言楚说了有关兔毛衣的妙处后,突然一言不发的走到盛言楚跟前,下一息修长的五指握住了盛言楚的手。

  张郢的手并不冰,但比他要冰,陌生的温凉触感惊得盛言楚一哆嗦,就在他忍不住抽回手的时候,张郢哈哈大笑。

  “盛秀才切莫误会,本官只是想看看盛秀才穿了兔毛衣后身上的温度罢了,暖!很暖!不错不错。”

  盛言楚吁了口浊气,他还以为张郢跟王永年一样……

  张郢头脑清醒的很,兔毛衣对老百姓是个不错的抗寒之物,盛言楚既然能想出这个法子,怎么会无私到衙门来说给他听,难道盛言楚不知道告知了他就相当于放弃了谋求兔毛衣发家的财路?

  张郢看过盛言楚的文籍,单单独户这一点就让张郢震惊了一下,但最让张郢觉得有意思的是盛言楚还是商户之子。

  商户从古至今的地位都不高,便是皇商金家都是如此,外人是羡慕金家的荣华富贵,但更多时候还是会蔑视金家人骨子里的狡诈和重利。

  盛言楚和金家有些不一样,盛家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这时候盛言楚何不借着兔毛衣发一笔国难财 ?

  张郢的疑惑明明白白的显在脸上,盛言楚何曾没这样想过,但还是那句话,他身后没有靠山,也许他今天卖出了兔毛衣赚了一笔银子,说不准后天就会惨死在家中。

  他有小公寓护身不怕死,但他娘呢,他舅舅一家呢?

  为了长久的利益,他只能心甘情愿的将兔毛衣献给张郢。

  当然了,面对张郢的质疑他才不会这么白痴的说出这等理由,而是文绉绉的编出了一大堆爱民爱国的大义之词,直听得张郢抹眼泪,大呼盛言楚有种。

  盛言楚尴尬的挠挠头,没想到京城来的张郢这么感性,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张郢能不哭吗,他本来被外放到静绥的时候就闹心,家里人也有意让他出来散散心,想着他能在静绥闯出一片天地才好,如此三年后他调回京城的时候才不会有人反对。

  可张郢不这么想,他想着三年混混日子就这样过去算了,但谁能想到他才来半年就碰上了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

  就目前来说,张郢想三年后调离静绥的想法只能是想想了,这几天张郢为了城中百姓的肚子和取暖的事闹得好几天都没睡好,填饱肚子的麻烦因为桂氏‘上门’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只是这取暖……他总不能愚蠢到跟老百姓说你们冷成这样咋不穿裘呢?

  盛言楚一走,张郢立马兴奋的招呼孟双:“你挨家挨户通知他们漂洗兔毛,另再衙门这辟一间暖屋招待盛言楚他娘,等兔毛烘干后赶紧让程氏教授大家做毛衣。”

  又补了一句:“通知下去,不愿意来的不强求,届时若是冻死了本官概不负责。”

  孟双领命而去,前脚刚走,后脚桂氏就找上了衙门,又哭又闹的说盛言楚冤枉他。

  张郢听完后嘴角抽抽,盛言楚囤的米面到底有没有被桂氏全部偷光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桂氏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认了偷盗一说,如此桂氏是跳进护城河也洗刷不清身上的脏污。

  张郢不可能仅凭桂氏‘献’几十头牛肉就帮桂氏惩治盛言楚,盛言楚有错吗?盛言楚说的没错啊,桂氏本来就偷了盛家的米面。

  再说了,盛言楚拿出来的兔毛衣可是宝物,盛言楚献了兔毛衣,又当着他的面织了几根兔毛线,手法并不难,若是兔毛衣制造成功护住城中百姓顺顺利利的熬过这个冬天,他就能将此等妙计献给临朔郡,临朔郡不仅有兔毛,还有羊毛狼毛,届时临朔郡平安度过难关,那他就是立了大功。

  思及此,本来打算虚度三年光阴的张郢突然起了干大事的雄心。

  张郢心中大是爽快,那人不是喜欢他在吏部的位置吗?且让那人舒服的坐一阵子,等他在静绥涅槃三年,届时定要风风光光的杀回京城!

  桂氏无功而返,还被张郢训斥了一顿。

  “偷盗是大罪,且你还是主家!本官看在你献牛的份上饶了你,但需得小惩,这样吧,你回家将本朝偷盗篇的律法抄写百遍,以示惩戒!”

  桂氏傻了眼,明明她才是冤枉的人,怎么受罚的竟是她?

  回到家后,桂氏越想越气,领着女儿桂清秋去了春娘锅子铺,既然官府偏袒盛言楚,那她就自己报仇,仗着‘献’牛的功绩,桂氏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春娘锅子铺的东西都给砸了。

  然而母女俩扑了个空,春娘锅子铺早已被搬空。

  桂氏气不过又跑到盛言楚的新家闹,一进门桂氏就被满屋子的妇人们吓得忙扔掉了手中的木棍。

  盛言楚没料到桂氏会找上门,桂氏也没想到盛家会有这么多人,人这么多,她还怎么找盛言楚算账?

  程春娘瞥了一眼被桂氏扔掉的木棍,别过脸继续教妇人们打毛线。

  张郢之前安排程春娘去衙门教授手艺,但程春娘害羞胆子小,所以盛言楚便跟张郢提出在自家开展织毛衣小课堂,张郢自然答应,所以这些妇人就都来到了盛家。

  城中人多,程氏便将人分成上下午两波,纵是如此,屋里还是挤满了人。

  大伙都听说了桂氏偷窃盛家米面还去官府倒打一耙告盛家的事,此时看到桂氏,以为桂氏是来跟程春娘学手艺的,当即有妇人低低骂了一声:“世上竟有这等脸皮厚的人?我要是你,我恨不得躲在家里不出门,何必来这丢人现眼?”

  “听说你还背着盛秀才开了春娘锅子铺的门?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我倒是没见过主家擅自开租客屋子的说法。”

  “这叫什么?这叫一回生二回熟。”有人傲慢一笑,“她已经开过盛秀才放米面的偏房,再开盛秀才租赁的锅子铺又有什么不敢?左右她有钥匙。”

  “你们——”桂氏纵是面皮老厚也耐不住这些人的攻击。

  桂清秋气不过这些人拉踩她娘,忙走过来拉盛言楚的手,盛言楚早就预防着桂清秋的大胆作为,微微侧身躲开桂清秋的手。

  桂清秋僵了一下,勉强维持的笑容:“楚哥儿,我娘拿你家米面的事我替她跟你道歉好不好,她是一时糊涂,是我吵着说饿她才……总之楚哥儿你原谅我娘一次吧——”

  说着就撩起小袄裙跪下。

  桂清秋其实比桂氏聪明的多,桂家是招婿上门的人家,桂清秋的爹就是,所以桂清秋身为女子从小就跟着爹见过不少市面,因而行为举止上比闺秀女子要胆大。

  这几天桂清秋已经看清了目前的形势,她娘偷盗的罪名已然是洗不清,而盛言楚向张郢献计成了静绥百姓的大恩人,她若还由着她娘跟盛言楚对着干,那她跟她娘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桂清秋能屈能伸,决定先对盛言楚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