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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1 / 2)





  梁杭云将还未晾干墨汁的对子放到一边静置,然后将前两天写好的对联叠好,几人数了数,发现三人一共写了将近五百副的对子。

  “一副大门对子值七个铜板,咱们有三百副,抛出红字和笔墨本钱,这些对子能赚两千个铜板。”

  赵蜀算术不错,点了点其余的福字还有小门对子,笑意盈满整张脸:“福字一张一个铜板,小门对子四个铜板,拢共能赚三千五百个铜板的样子,就这三五天,咱们若是将所有对子都卖出去,每个人就能——”

  盛言楚将烤得香甜的红薯淘出来往地上一滚,盛小黑狗爪子往前一伸,还没碰到红薯,盛言楚抬手就将盛小黑锁在了怀里,颠了颠红薯上的锅灰,盛言楚插嘴打算赵蜀的话。

  “分账别算上我,这些都是你们仨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我不过是过来凑个热闹。”

  赵家不缺银子,但怕婆娘的赵蜀缺的厉害,程家人今年搬来静绥住下后,程有福便将家里的田地全租赁了出去,又辞了镇上酒楼的活计,如今程家一家都在春娘锅子铺帮忙,虽说一个月挣得比在家里多,但在县城相应的开销也比较大,所以程以贵才一心想在年底卖对联赚束脩。

  梁杭云就更不用提了,梁家远在怀镇,梁杭云大过年的蹲守在盛家不辞辛苦的写对子,不就是为了拿点银子回去好过个如意年吗?

  “楚哥儿…”

  “盛小弟…”

  三人皆感动的眼眶红红。

  三人面上虽没强求盛言楚收钱,但心里都在想着等卖掉对联和福字后,三人再去城中买些过年用得糕点送过来便是,只为感谢盛言楚将书房借给他们。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得抓紧将春联和福字……以及赵蜀写得艳词卖出去,这几日书院的赵教谕见天的命家里的儿子挑着担子去大街小巷叫卖对联,反正书院附近那两条巷子他们是不用再去了。

  三人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卖才能避开赵教谕,到底是夫子,如果他们背着箩筐在巷子里和赵教谕的人碰上那可就尴尬了。

  盛言楚不想被赵教谕按一个包庇几人在家偷写对联的‘大罪’,便出言道:“保守起见,我觉得你们仨最好不要抛头露面,若你们舍得,大抵可以花几百个铜板请别人帮你们卖。”

  “找谁?”程以贵问。

  盛言楚咬了一口黄心的红薯,舔舔嘴唇道:“我倒有个人选。”

  吃过中饭,盛言楚让盛允南去宁家将宁狗儿兄弟三人喊了过来。

  年关将近,铺子里的锅子还算可以,程春娘为了照顾铺子里的锅子便歇了卤肉的腌制,宁狗儿等人自然就没了入账。

  当盛允南找上宁狗儿将盛言楚的话交代清楚后,缩在锅灶边烧水的宁狗儿一蹦三尺高,二话不说拉着两个弟弟就往盛家小院赶。

  等人到齐后,盛言楚开始分配任务:“宁狗儿你带你小弟去城东,南哥儿,你跟宁狗儿大弟去城南,不拘非要将这些对联卖掉才离开那儿,每隔一个时辰你们就换一个地方。”

  宁狗儿和盛允南认真点头,盛言楚将整理好的对联一一跟两人介绍:“靠近城中的人家都是富商,你们打那经过时可以将价钱往上提一提,别不好意思,他们不缺银子,图得是喜庆。”

  说着,他指了指另外一些小对子:“这些对联就别拿出来给富贵人家看了,他们瞧不上眼,回头剩了你们只管往城郊卖去,同样的做法价钱也别死,记得降一二铜板,那边住的多是贫苦人家,若有人家买得多,那这些福字你们就甭收钱。”

  担心他这么说赵蜀等人不乐意,盛言楚忙补上一句:“赵兄你放心,这么卖银子绝对不会少。”可能还会比预想的还要高。

  赵蜀不介意的笑笑:“就按盛小弟的法子来。”赵蜀又不傻,仔细算下来盛言楚的法子卖得更快,宁狗儿他们在外边卖,他们几人还能闲下来继续写。

  程以贵和梁杭云更没意见,齐齐说听盛言楚的安排。

  就这样,宁狗儿和盛允南各自领着自己的小跟班去城南城北卖对联,程以贵等人不好跟过来看看,盛言楚便遛着盛小黑跟过去指点。

  宁狗儿干了大半年的卤肉生意,又是静绥本地儿郎,所以卖起对联十分的上手,才一个时辰不到就卖了不下百来副。

  反观盛允南这边就有些不顺心,盛允南没在人前吆喝过,脸皮子又薄,要不是有宁狗儿大弟在一旁帮着卖,怕是一下午一副都卖不出去。

  雪花洋洋洒洒,下雪的时候并不太冷,又赶上了年节,故而街上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盛言楚跟着盛小黑踩出来月牙脚丫来到城南巷子口的时候就看到盛允南扭扭捏捏的站在那,而一旁的宁狗儿大弟则忙得脑门冒汗。

  “叔——”一见到盛言楚,盛允南当即羞惭的低下头。

  巷口廊下用竹竿撑起来的对联还剩好多没有卖出去,光靠宁狗儿大弟一人卖到猴年马月去?

  盛言楚让盛允南过来卖对联,最真实的目的就是想锻炼一下盛允南的胆子,盛允南倒好,吆喝声含在嘴里出不来,一副羞羞答答的作态好似闺阁中的大小姐一样。

  盛言楚取下围巾套到盛允南的脖子上,将盛允南的后背拍直,鼓励道:“抬头挺胸,你怕什么?又不是偷鸡摸狗!”

  盛允南摸着软软的围巾,脸黑红黑红,小声支吾道:“叔,我给您丢脸了,我没卖过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喊……”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宁狗儿大弟笑着哈气,“你跟着我喊就行,我喊什么你就喊什么,往常我跟在我哥后面卖卤肉都这样学,光我一个人喊这场子热不起来。”

  盛言楚赞许的点头,对盛允南道:“你喊两声我听听。”

  盛允南张张嘴,在盛言楚的注视下,盛允南终于鼓起勇气将喉咙里的话喊了出来:“…卖,卖对联咯,大门对联…七、七个铜板一副…两福就、就送一个福字…”

  磕磕巴巴,倒也比之前要放得开。

  宁狗儿趁热打铁,吆喝的话术五花八门,很快附近采办年货的人纷纷靠过来挑选。

  问对联的人多起来后,盛允南腼腆的脾性渐渐有了放松。

  这边,仰头挑对子的男人摇摆着脑袋,嘴里阴阳顿挫的读起来,读完后笑道:“这对子写得真不错,给我来四副,两大两小,前后门各一副,柴房和仓库房也得贴一副。”

  挑了四个合心意的对子,男人问:“我听你们喊买两副就送福字,那我买四副……”

  盛允南抢着答话:“送您两个大大的福字。”

  眼珠子转了转,盛允南又补了一句:“两福大对子十四文,小对子八文,总得收您…二十二文。”

  盛允南没学过算术,不过简单的叠加他还是会的。

  付了钱,男人乐呵的夹着对联回了家,盛允南则小心翼翼的将收来的铜板放进脚边木箱里藏好。

  男人走后,立马又来了一波人过来看对子,宁狗儿大弟拢着手忙问要买什么样的对子。

  这几人身穿同样的衣裳,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出来采买的小厮,只听其中一人道:“你这对子经的是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