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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槎第64节(1 / 2)





  陈鲟挑了下眉,往他裤裆扫了眼,罗粤捶了他一拳,“别瞎想啊,雄风仍在。”

  罗粤指着他手上的黑王蛇,一脸嫌弃,“你说你养什么不好,养条蛇,这放在家里,哪个姑娘不害怕?”

  陈鲟闻言,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苏新七的脸,他微皱了下眉,对这种本能的联想感到烦躁,他想,今晚她说的话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罗粤见他走神,一手搭上他的肩,冲他使了个眼色,说:“你今天状态不对,怎么了,和兄弟说说?”

  陈鲟垂眼,指腹摩挲着蛇鳞,忽然开口说:“有酒吗?喝一杯。”

  罗粤惊愕,“看来事不小啊,把你烦成这样……你能喝吗?”

  “我有分寸。”

  罗粤看他真是心情不好,叫人送了几罐啤酒上来,最后还确认了一遍,“你明天真不用训练吧?”

  “嗯。”陈鲟拿过一罐酒,单手拉起拉环,仰头喝了一口,久违的酒精刺激着味蕾,他舒爽地眯了下眼。

  “悠着点悠着点,我可不想被老沈痛骂一顿。”罗粤也开了一罐酒,和陈鲟碰了下,他端详着陈鲟的表情,试探地问:“今天是不是见到那个谁了?”

  陈鲟瞥他一眼,“谁?”

  “苏新七。”

  陈鲟手中的啤酒罐微陷,“为什么这么问?”

  罗粤指着自己的脸画了个圈,“都挂脸了,除了她谁能让你情绪起伏这么大?这几年拿冠军都没见你有什么表情。”

  陈鲟又喝了一口酒,倒是没否认罗粤的猜测。

  “你还挺长情的,不过也是意料之中。”

  陈鲟乜了他一眼,没明白这个意料之中的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罗粤抿了口酒,身子一转,一副要好好说道说道的模样,“我们认识也有个十来年了,我还不知道你,好胜,目标感极强,执着得要死……还记得刚进市队的时候,你还不太乐意,训练态度敷衍,被教练训过好几次,差点就被劝退了。那时候队里有几个年长的,仗着资历深欺负新人,一开始我们的实力跟不上,游不过他们,每天被骂,现在想想算是队内霸凌了,那时候小,人生地不熟的不敢反抗,倒是你,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都敢直接和他们呛声,即使游不过也要比,他们还笑你自取其辱呢,记得吧?”

  陈鲟看着落地窗外,点了下头。

  罗粤笑了下说:“我那时候都以为你会退队,天天被嘲,谁受得了,而且训练太苦,和我们同一批进来的人都囔着要退队,走的也不少,倒是你,本来比谁都想走,输了比赛后愣是坚持了下来,练得比谁都猛,嘿,不到一年的时间,那几个人都追不上你。”

  “那时候我就想,你这小子的好胜心可太强了。”罗粤顿了下说:“还有一次省内比赛,你拿了个银牌,上台领奖的时候满脸写着不甘心,之后那段时间除了在宿舍,你就没离开过泳池,所以老沈说你有冠军相,是个好苗子。”

  “后来……你离了队,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回来,你不会甘心的。”罗粤捶了下陈鲟的肩,戏谑地说了句:“你就是一生要强啊。”

  陈鲟勾了下唇,不否认他的判断。

  “虽然比赛和感情不一样,但你这性格,什么事都倔,当年因为那样的事和苏新七分开,你也很不甘心吧。”罗粤瞧着陈鲟,感慨道:“毕竟你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挺开心的,好家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拉着她把我们一群人丢在沙滩上就跑的场景,真够重色轻友的。”

  陈鲟缄默,掌中的黑王蛇缠着他的手指在动,他举起啤酒罐喝了一口,眼眸沉沉。

  这几年他每天都泡在泳池里训练,把自己练得筋疲力尽无暇去想别的,他以为很多事他早就忘了,但现在他才发现,只要一个引头,过去的回忆就会迫不及待地涌现。明明他们交往都不及半年,可在一起每一天做的事他都能清楚地记起来,似乎潜意识里他并不想忘却,那段时光因为短暂而显得珍贵,他们之间的感情因为那场出人意料的变故反而更加深刻难忘,五年的时间把所有细节都扣得更清晰了。

  陈鲟晃着手中的啤酒罐,垂眼看着黑王蛇,又想起苏新七身上的那个纹身,忽然了无意味地笑了下说:“人不可能赢一辈子。”

  罗粤咂舌,“哟,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陈鲟缄默,半晌仰头把剩下的酒饮尽,他把空啤酒罐一捏,眼神转而沉冷。

  对苏新七,他曾经一败涂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总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轻而易举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犯贱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

  九月下旬,天气转晴,连日不散的阴云总算被骄阳驱散,太阳一出,气温又开始节节攀升,明明秋分已过,南方的夏天仍是迟迟不肯离去。

  的士一到机场入口,苏新七赶忙下车,从后备箱拿下行李就奔向机场大厅,她站在入口处往里搜寻,看到一群人站在行李托运处旁,立刻朝他们走过去。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苏新七本以为他们是一起参加法援活动的人,正要为自己的迟到道声歉,转眼却在人群中看到了陈鲟,即使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苏新七顿感意外,她迅速打量了下与他同行的人,他们几乎都戴着口罩,看样子是想低调出行,她立刻就明白他们这群人都是泳队的运动员。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苏新七看向陈鲟,与他对上眼,她想他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认识,所以就没打招呼。

  “小七!”

  苏新七听到有人喊她,回头就看到孙奕飞朝她走来,他边走边招手,“我们在这边呢。”

  苏新七转过头向泳队的人颔首致意,最后看了眼陈鲟,转身拖着行李箱迎上孙奕飞。

  “这姑娘看着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林成义看着苏新七,和身边的陈鲟搭话,“是记者吗?”

  另一边的小郭听到他这话,毫不留情地开嘲讽技能,“大林哥,你是看见美女就觉得眼熟吧。”

  “小孩子,边儿去。”林成义挠了下头,嘀咕了句,“我是真觉得眼熟,这么有辨识度的一张脸,我不能忘记吧。”

  陈鲟听他在一旁自言自语,也不搭腔,他看向苏新七离开的方向,刚才喊她的男人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正低着头和她说话。

  他的眉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随即别开眼。

  泳队这次分了两批人去青海进行高原训练,陈鲟是第一批,老沈带队,为了避免被认出来,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一行人十分低调。他们订的商务舱的机票,值机后机场服务人员领着他们优先过了安检,又带着他们去了登机口附近的休息室候机。

  泳队的人在休息室坐了没多久,服务人员又领着一伙人进来,陈鲟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林成义忽然拍了下他的肩,凑近说:“嘿,是刚才认错人的那个美女。”

  陈鲟闻言睁开眼,转过头果然看到了苏新七,她也看见了他,对上眼的那刻她似乎有些惊讶,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她身边的男人拍了下她的肩,示意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