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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槎第79节(1 / 2)





  人一走,屋子里显得有点安静,苏新七起身想把桌子收拾下,陈鲟走过来说:“放着就好,我找了钟点工。”

  “噢。”苏新七放下手中的碗,站在那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

  是她提出今天要一起过节的,但是她并没有什么计划,她和陈鲟已经很久没有长时间独处过了。

  苏新七回想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总嫌相处的时间太少,平时要上课,晚上她有门禁,真正能独处的就只有午休和晚饭后那一点自由的时间,一周仅一天的假期,陈鲟也不敢独占,怕耽误她学习。

  即使这样,他们也一起跑遍了沙岛,那时候陈鲟为了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常常自愿陪读,她在复习,他就在一旁玩自己的,或者帮她扇扇子,端茶送水,服服帖帖地伺候她,还乐在其中。

  彼时即使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做,两个人静静地在教室、在渔船上呆一下午,也觉得知足开心。

  但现在不行了,至少现阶段他们没办法自在地在一个空间里无所事事地呆一下午,苏新七想到这还有些难过,不管他们现在做过多亲密的事,但感情总归是不如以前来得放肆浓烈。

  陈鲟见苏新七的表情略微低落,思及她刚才喝了酒,忍不住问:“醉了?”

  苏新七摇了摇头,“没有。”

  她看了眼时间,今天午饭吃得迟,现在已经近三点了,她想了想说:“我们下午去趟古厝?”

  陈鲟知道她想去面馆,没有异议,点了下头。

  他们休息了会儿,一起出了门,直接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陈鲟开车,苏新七说想买点东西带过去,他就载着她去了商场。到了地方,找到停车位停好车,苏新七本想自己下车去买东西,陈鲟拿上帽子口罩先她一步下了车。

  “商场人多,我自己去买就可以的。”苏新七关上车门,往陈鲟看去。

  陈鲟戴上帽子和口罩,干脆道:“走吧。”

  苏新七跟上去,他们搭电梯到了一层,商场布置得节里节气的,双节碰在一起,哪里都是人,商场更不例外,今天中秋,前来采购的人熙来攘往。

  陈鲟回头见苏新七离他好几步远,停下脚,转过身看着她。

  苏新七犹豫了下,跟上去,解释道:“我怕会有人认出你来。”

  陈鲟不以为然,“认出来也没事。”

  他转过身,一只手往后伸,“跟上来,别丢了。”

  苏新七看着他的手,莞尔一笑,走上前牵住。

  商场里人来人往,一楼大厅还举行了博饼活动,人群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苏新七经过人群时张望了眼,陈鲟停下问:“想玩?”

  苏新七摇头,“人太多了。”

  她拉着他离开,又问:“你博过饼吗?”

  “没有。”陈鲟说:“内地没这种活动。”

  苏新七仰头看他,笑着说:“我以前博中过状元,拿了一台豆浆机。”

  陈鲟见她像个炫耀的小孩,扬了下唇附和道:“手气挺好的。”

  “不过只有一次,后来连举人都没博中过。”苏新七可惜道。

  商场里卖月饼的店铺很多,月饼的种类更是五花八门争奇斗艳,五仁月饼已经失去了江湖地位,苏新七没有猎奇,本本分分地买了两盒传统口味的月饼,又在水果店里抱了两大颗柚子。

  从商场出来,陈鲟开着车直奔永安区,节假日的古厝路简直就是水泄不通,陈鲟好不容易找了个停车位,他们拎着东西进了古厝,险些被涌来的人潮冲散。

  陈鲟把她手上的月饼都提过来,一手拉着她,穿过汹涌的人群,拐进小巷道里,巷子里的人比主道上少很多,他没松开苏新七的手,就这么牵着到了忆舟面馆。

  此时不是饭点,面馆里没什么人,李父就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吹空调看报纸,苏新七喊了他一声,他抬头,先是看向陈鲟,又看向苏新七,最后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

  “一起来啦。”李父摘下老花镜,站起身笑着说。

  “嗯。”陈鲟把手上的月饼和柚子放在桌上。

  “怎么还带东西。”李父看着他们两个,一脸慈爱地问:“吃了没,叔给你们做点吃的?”

  苏新七摇摇头,“我们吃了才过来的……阿姨呢?”

  “今天十五,去庙里了。”李父示意他们,“快坐下,外头太热了。”

  他倒了两杯水递过去,又问苏新七,“今年过节没回岛?”

  “前几天回了。”

  “你爸妈怎么样?”

  “挺好的。”

  “你二叔的渔排和你小姨家的旅馆,放了假生意很好吧。”

  苏新七点了下头。

  李父看向陈鲟,说:“沙岛现在变化可大了,都成热门旅游景点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和小七一起回去看看。”

  苏新七心脏一紧,下意识蜷起手,听到陈鲟极淡地应了声,她想他应该是不忍拂了李叔的面子,随口敷衍的。

  他们坐着聊了会儿家常,没多久李母就提着一篮子供品回来了,身上还带着庙里的香火味,苏新七见她神色萎靡,眼圈红红的,显然是才哭过,今天中秋,团圆日,她想她一定是想祉舟了。

  李母看到苏新七和陈鲟在面馆里,打了个招呼就往厨房里去,苏新七和陈鲟说了声,跟了过去。

  李父长叹一口气,苦涩道:“祉舟走后,你阿姨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平时没事呢就喜欢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今天中秋,看别人团团圆圆的,她心里不好受。”

  陈鲟看着李父,他和自家父亲一个年纪,可这几年却是苍老了许多,两鬓都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