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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出征!(2 / 2)

干爹是基于父母的关系,认下的孩子,而义父,则是被收下的关系。

李富胜原姓郭,原镇北侯府七大总兵,六个是义子的身份,这自然不是干儿子,而是“义儿”,你我本不同姓,我和你父母也没什么渊源,但我看重你的本事,你也打算在我这里效力,故而收你为“义子”,证明我们是一个体系下的架构,义子是隶属于义父的,更像是手下和主公的更进一步关系。

“传业知道,有些话,传业不该问,但请干爹见谅,传业毕竟还担着太子的职责。”

“问吧。”郑凡抬了抬手。

这时,

黄公公也走到太子身后,跪伏下来。

远处,小张公公见状也跪了下来。

赵成眼睛看了看四周,名义上,他是在王府代替小张公公服侍太子的,所以,他也跪了下来。

“传业知晓,干爹心中定然有谋划,但传业还是得问一声,梁地之败,孩儿听说晋西那里人心浮动,那里的百姓,肯定很希望干爹能早日驾临南门关,以安抚人心和局面。”

显然,这些话在太子心里腹稿打了很多次了,说出来才能这般顺溜。

“你是在催我?”

“孩儿不敢。”

“呵呵,也难为你了,忍了这么久。”

郑凡没继续逗弄太子,而是缓缓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其实,不用催了,咱今儿个,就出发,只不过我想在出征前,再带着你婶娘她们出来你再透透风,她们有身孕了,我又得出门,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太子马上道:“干爹心系社稷,孩儿……”

“行了,高帽子别给我戴了,来,站起来。”

太子站了起来,看着郑凡。。

“来,笑一个。”

太子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一旁的黄公公也抬起头,一样的表情。

“没让你笑。”

黄公公闻言,马上低下头。

郑凡走到黄公公面前,伸手,拍了拍黄公公的肩膀,道:

“公公啊。”

“奴才在。”

“这次,还由你监军吧。”

“奴才愿意为王爷……咳咳……”

太子在场,黄公公强行打住了。

郑凡招了招手,太子和天天都跟着他一起走向四娘她们那边。

王爷弯下腰,看着自己的两个妻子,道:

“我尽量早点回来,争取赶得及。”

四娘这次得留下了,她大着肚子,不适合去前线了,就算是郑凡同意,其他魔王也不可能同意她去。

“早点回来。”四娘说道。

公主则正式多了,起身,微微一福,道:

“夫君,妾身在家等着您凯旋。”

柳如卿则是跪伏在一边,俯首道:

“夫君平安,妾身等您。”

两个孩子见状,也都跪下来给“婶娘”行礼;

等到柳如卿时,柳如卿主动起身避开。

做完这些,

郑凡打了声口哨。

远处的貔貅飞奔而来,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郑凡翻身上去后,伸手,将天天抱起,放在了自己身前。

太子举起手,道:“传业也想去。”

黄公公马上道:“太子殿下,您怎么可……”

谁晓得黄公公话还没说完,郑凡就伸手,将太子也抱上了貔貅,俩孩子坐自己身前,太子排第一个,中间夹着敦实的天天。

“这……”

郑凡向前一挥手,

道:

“出征了。”

“喏!”

陈仙霸带着刘大虎和郑蛮也都翻身上马。

樊力、阿铭、薛三、瞎子也都各自上了马背。

四娘带着女眷在后头站着,她们待会儿会坐着马车回府。

剑圣伸了个懒腰,跟了过来。

其余人,也都各自上马。

黄公公也上马了,他原以为这只是一场踏青,故而没吩咐自己的侍者和护卫跟来,哪怕是现在,他依旧认为这是一场誓师。

但谁成想,

打前头的王爷却催使胯下貔貅向西而行,压根没回旋东边过奉新城的意思。

兵马呢?

这……这……这不应该是调集精锐,架起高台,斩个东西祭旗再挥师而行么?

待得一行人顺着河边行进时,河上的小船向岸边靠了过来。

白衣飘飘的袁图阁跪在船上,其身旁的护卫也跪伏下来:

“臣,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拜见平西王爷,王爷福康!”

大燕的纯臣,必然是先拜国本再拜王爷的。

郑凡对这位喜欢画“春宫图”的前同行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这种所谓的“名士风流”,他向来不喜。

但袁图阁却起身后,拿出一坛酒,喊道:

“王爷,袁某恰好于初夏时辞了官,现在是闲云野鹤一枚,听闻晋西战事,再得知朝廷有意召王爷您去坐镇南门关平定局面后,袁某变卖了所有家财,将银钱,存入了奉新城内王府的钱庄,余下一点,买了这坛酒。

这是票据,这是钱信。”

袁图阁将两张单子拿出,然后撕碎,丢入面前的河流之中。

这意味着他存进去的那笔钱,是不可能再取出来了。

因为奉新城的钱庄现在只用来流通于商队之间,介入的是大额贸易,暂时还没对百姓开放,故而只认票据不认人,因为很多掌柜的,他不一定是真正的东家。

“一点家财,愿为王爷充一点军资,这一坛酒,还请王爷笑纳。”

说着,

袁图阁将酒递给了身边的护卫。

护卫作势起身要用轻功飞到岸上,但当剑圣的目光扫过来时,护卫犹豫了一下,下船,抱着酒坛,趟水走到了岸边,将酒坛送上后,磕了个头,又退了回去。

“心意,收下了。”郑凡点了点头,认可了对方的心思。

甭管是否有所图,但此刻对方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洒脱劲儿,做不得假。

袁图阁又道:

“王爷,以前是我疏忽了,我今日起,就打算画一卷图,必然符合王爷您的口味。”

郑凡伸手摸了摸天天和太子的脑袋,

道:

“孩子还在呢。”

“是,是在下唐突了。”

随即,

袁图阁又问道:“王爷此行向西,是为?”

“出征。”

“那,王爷的大军呢?”袁图阁有些讶然。

大军呢?

就这么去了?

“雪海、镇南,不容有失,本王这次出征,不调动晋东兵马。”

若是调动晋东军出征,而且不是打雪原也不是打楚国,那么,一个空虚的晋东,一旦出现问题,那就是局面彻底雪崩!

“王爷身边没有兵马,又如何去平定局面?”

袁图阁问道。

郑凡笑了,

伸手指了指袁图阁小船上其先前拿来摆姿势的鱼竿,

道:

“你钓鱼,用的是什么钩?”

袁图阁笑着回应道:

“莫非王爷想说,王爷您钓鱼,喜欢宁向直中取,不在弯中求?”

袁图阁觉得自己提前说出了王爷想说的答案,有些沾沾自喜。

郑凡却摇摇头,

道:

“本王钓鱼,不用鱼钩。”

“不用鱼钩?”

“甚至,不用鱼竿。”

“不用鱼竿?那如何钓鱼?”

“本王只需要站在岸边,喊一声,鱼就会自己跳出水面,来到本王的脚下。”

袁图阁听完这话,

表情先是荒谬,

随即是疑惑,

再之后是明悟,

最后,是敬佩。

“素知王爷口味,但袁某人故意绘之一稚嫩送予王府,就是想故意和王爷您,反着来。

现在,袁某人觉得,若是能以画技娱您,并非是辱没了自己的画技,反而,真正有所值。”

袁图阁俯身一拜,

喊道;

“昔年,楚奴野人乱晋,我大燕受挫,幸赖靖南王爷出山,得以勘定局面,三晋一统。

靖南王如今远走杳无音讯,但我大燕,依旧幸赖有平西王爷,晋西大局,梁地之乱,必平!”

说完,

袁图阁将身边的鱼竿丢入了河水之中,

抚掌而笑,

道:

“要这劳什子的鱼竿作甚,要这累赘般的鱼饵作甚;

我大燕,秉持天命,自当天意顺从,天命所归!

他们怕再出一个靖南王亦或者害怕再出一个镇北王,但袁某分明看见,在王爷您身后,一直立着的那一面黑龙旗。

怕什么,畏什么,

要怕,

也不是我燕人来怕,应是乾楚应是那梁国宵小来怕!”

郑凡礼貌性地笑笑,

胯下貔貅,开始向西奔跑,其后,一众追随者紧随。

身后的小船以及小船上的人,身影,已经落在了后头渐渐模糊了。

太子有些疑惑地扭头对自己身后的天天问道;

“哥哥,那个人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天天摇摇头,转而也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郑凡,

问道:

“父亲?”

面对俩孩童的疑惑,

郑凡不以为意道:

“他啊,是吃饱了撑的。”



三日前,

也就是平西王爷接旨的那日,百余名锦衣亲卫持王爷亲手所书加印的军令,提前出奉新城,一路向西。

原靖南军一系,晋军一系,禁军一系,地方军头一系,晋地之内,当年曾追随于靖南王军旗之下举国伐楚的各路各镇兵马,在时隔数年之后,再度接到了王令。

“奉平西王令,命你部即刻开拔前往南门关,逾期未至者,杀无赦!”

“末将领命!”

“奉平西王令,命你府即刻筹措粮草,运往南门关,但敢失期缺额,杀无赦!”

“下官领命!”

朝廷一直想收权,皇帝也有这个想法,亦或者是本能,无论是哪一代的君臣,都不希望将自己放置在悬崖边上去主持国政;

然而,

大燕的军民,大燕的地方,自先皇在位二王并立时起,就已经逐渐习惯了某种格局,习惯得久了,自然就会变得有些理所当然。

这种不清楚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的这种“理所当然”,在国家呈现出动荡之际,最起码,上上下下的,就都进入了他们最为习惯的处理这种事务的惯性之中来了。

因为在过去这些年,这种惯性,被一次次地证明,真的管用!

哪怕是燕京城朝堂上,最忠诚于皇帝和皇权的铁胆忠心的元老大臣们,他们嘴上会嘟囔几句:尾大不掉,非国之福啊;

但其实心里,早就躺好了最为舒服的姿势。

至于说,

大燕的异姓王,到底该是怎样的一种气象,其实靖南王早就给郑凡打过了样。

如今,

大燕平西王爷出征,出奉新城时,身边,只有十余随从;

但等过了望江,

他前方,

就有了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