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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如今再提也是无用(2 / 2)

沈落叹了口气:“他对南戎的憎恶似乎比我预想的要深些。”

这话华懿没接,她是上殷人,且曾经在军中讨生活,要她站在南戎的立场安慰沈落,倒是虚伪了。

沈落原本也没想华懿开口安慰些什么,只刚说完上一句,沈落便又道:“你是上殷人,你了解大皇子苏钰么?”

……

马车从余庆街朝朱雀街驶去,因余庆街上人少,马车驶得飞快,透过被风掀开的车帘看去,街边的人若是稍留心些,便能看见马车里头男子苍白的脸。

在太医院一众年过半百的老太医里头,赵拓算得上是十分年轻的了,说是年轻,其实他如今也已近三十岁了。

十年的时间,他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走到如今汲汲营营的中年,这中间隔着的,真的只是十年的光景吗?

十年前诸国尔虞我诈,十年后彼此仍是试探算计,好像什么都没变。

马车外闹市纷杂,十年前的皇城,不,那时候人们惯常称它为平京城。

十年前的平京城也是这般热闹。

晨起蒸雾缭绕的包子铺,午时一方布篷下阴凉的茶水摊,入了夜,华灯高悬,酒楼里的醉言,杂耍人的叫卖,一切,好像真的和十年后并无什么分别。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变了,那就是那个人不在了。

在闹市肖似十年前的喧哗声中,恍惚间,赵拓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那时,那个月眉星目、笑若春风的温润少年,他也还在。

初见似是柳绦窈窈的时节……

宫里的大皇子病了,那可是陛下心尖儿上的皇子,太医院无不尽心照料着。

起初以为是多大的事,赵拓后来听老太医说起才知道,大皇子只是落水受了寒罢了。

贵人们总是如此,随便咳嗽一声,偶尔梦魇一次,便贪生怕死地把太医们传进宫去看诊。

如此便罢了,连累做太医的也要跟着小题大做,明明好好休息两日就好,偏要开一堆药出来才能安他们的心。

不仅如此,有些人还不喝苦药,譬如宫里这位最受宠的大皇子,他便是一点苦也不能吃,因着上一个太医开的药太苦了,大皇子不肯喝,却是让那太医受了罚。

宫里宫外都说这位皇子是最温和平易的,却因为一副药害得一个太医受罚,赵拓心里觉得,什么温润如玉都是骗人的。

这不,上一个太医受了罚,如今换了赵拓去照看大皇子的病。

赵拓是平京城最年轻的太医,虽是天分惊人,不过十五岁便进了太医院,可大皇子金贵,此事原本轮不到他,偏是钦点的那位老太医这几日告了假,赵拓便自告奋勇揽下了这差事。

虽是叫一声大皇子,其实如今这位大皇子已经入住东宫了,受封太子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尚未册封,便无人敢先叫上太子讨好。

不要命的人也不是没有。

据说东宫里头有个小太监为了讨大皇子欢心,只在他入住东宫后不久便叫上了太子殿中,谁知不仅没能讨到欢心,转眼大皇子便把这件事告诉了陛下。

结果自然是那小太监从东宫的轻松差事,被罚了去别宮里头做苦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