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峰外,聂重远果然在候着。
看到儿子御剑而来,他露出一副慈父笑容,「更阑,你居然晋升到元婴期了,为父一来便得知玉髓峰有人渡劫,没想到果真是你。」
聂更阑眸子染上阴戾,眼前这个对他而言是亲生父亲的人。两年多不见,他依旧同在凡界初见时是那副儒雅庄重丶道貌岸然的模样。
聂更阑极力忍着厌恶,冷声道:「跟我来。」
他御剑离开玉髓峰,聂重远便跟在后面,守山弟子也连忙跟随而上。
聂更阑把聂重远带到了妙音峰,一落地停剑坪便冷冰冰道:「有事直说。」
聂重远笑了笑,「两年多不见,更阑的脾气怎么变得这般暴躁,父亲同你们宗门的一位真君是故交,好不容易能上山看望你,你却急躁得像是要赶我走手似的。」
聂更阑眸子寒光一抖,死死盯着聂重远,倘若眼里的寒光有实质,恐怕早已把此人刺得千疮百孔。
他拳头拽紧,捏紧的拳头逐渐变为僵硬,又重新转为松弛。
还不到时候撕破脸。
他不耐烦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废话?恕不奉陪!」
聂重远眼看着儿子要走,连忙把人拦下,「更阑。」
聂更阑目光寒冷盯扫向这人。
聂重远发出长长一声叹息,须臾又露出欣慰之色,「听说,你如今都已经是宗门内的执教长老了?」
「只是暂代。」
聂重远哦了一声,面露赞赏之色,「即便如此也十分难能可贵,有哪个弟子能做到仅入宗两年就能做到长老的职位,父亲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
聂更阑眼底寒芒一闪涌起惊涛骇浪。但理智让他脚底生了根,并未挪动。
聂重远又道:「你也知道,聂家庄规模巨大,产业遍布西南地域,庄子养着几千个人,父亲打理起来不知时日,之前是疏于对你的照顾了。」
「我虽说过要把你赶出去,可虎毒不食子,世间父子哪有隔夜仇,当时父亲也是气糊涂了口不择言罢了。」
「你母亲陨落后我一直忙于丧事,也不曾见你有回庄探望的意愿,便知道你还是对我颇有怨怼。」
聂重远又叹了一口气,「如今你母亲陨落,在这世上你便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更阑,回聂家庄看望一趟,祭拜祭拜你母亲吧?」
青年眉心慢慢皱紧,眼底划过数道幽芒。
「更阑,说不定将来聂家庄也是要你继承的,你哥哥腿脚如今有疾只怕将来要落下病根,已经不适合接管偌大一个山庄,更阑,若是几千年后父亲陨落,这庄子总归是要交给到你手里的。」
聂更阑不禁冷然哂笑,「怎么,聂云斟不是你的大儿子了?」
「看你这脾性,简直和父亲当年一模一样,」聂重远宠溺地注视他,「云斟将来可以辅助你打理聂家庄,你们兄弟二人不可分生,还是要言归于好的。」
聂更阑眸子一凛,似是想起宗主和北溟朔提起的事,怒而暴喝:「谁和你一模一样。」在这世上,他只能容忍师尊同自己脾性相似。
聂重远的言论没来由让他泛起一阵恶心。
聂重远连忙安抚儿子,「好好,父亲不说了,更阑,你随父亲回聂家庄看望你母亲吧,好不好?」
聂更阑垂眸,掩饰住眼底冷厉的暗芒。
「若是现在回不去,父亲可以先走一步,过几日你再回去便是。」
聂重远说着,交给他一个储物袋,「里面有一艘飞舟,你乘飞舟回来,这样也方便些。」
聂更阑冷眼望着他。
若是初到聂家庄,父亲给他一艘飞舟,他会欢喜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可如今隔了两年多,中间发生了无数事情,把他赶出家门的父亲忽然出现在面前,要送给他一艘价值十万上品灵石的飞舟。而这一切情感都变了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