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没有技法讲解,只有一系列问题:
>“如果你的学生一辈子都没拿过笔,你会先教他画什么?”
>“当有人说‘我画得很难看’,你是纠正他,还是问他‘你心里想画的是什么?’”
>“如果一幅画让你感到不舒服,是因为它丑,还是因为它说出了你不想听的话?”
最末一页附言:
>“真正的艺术,从不怕‘不会’。
>它只怕‘不敢’。”
教育部起初犹豫,担心内容过于激进。但当他们发现已有超过八十万名教师自发使用这份教材,且学生心理健康指数显著提升后,最终决定将其纳入正式课程体系。
数月后,一件轰动事件发生。
国际神话绘卷师联合会宣布,将在三年后举办首届“共述者艺术双年展”,主题为:
>“谁有资格被记住?”
展览规则颠覆传统:
1。所有作品必须由至少两名“共述者”联合完成,其中一人须为非注册个体(如逝者、动物、自然意识等);
2。不设评委,不评奖项,唯一评价标准是现场观众是否有人因此流泪、大笑或长时间沉默;
3。展品不许买卖,但允许参观者在作品旁留下自己的回应,形成持续生长的“对话墙”。
消息一出,申请人数突破千万。
最特别的参展项目来自西伯利亚冻原:萨满宣布将与一头即将老死的雪狼共同创作。他们计划在极夜降临前,用狼的爪痕与萨满的骨笔,在冰原上绘制一幅百米长卷,内容是“狼群眼中的世界”。科学家警告此举可能引发区域性磁场紊乱,但当地政府最终批准:“有些对话,比安全更重要。”
而在建木广场,那幅由千万人共创的地面涂鸦已被永久封存。
不是用玻璃罩起,而是浇筑进一层透明活质??这是一种由墨树根系分泌的新物质,能随观者情绪变化微微发光。当你心怀善意靠近,它会泛起暖光;若带着评判而来,则呈现冷色调。
古绘卷每日清晨都会前来擦拭边缘灰尘。有人问他为何如此执着,他只答:“这不是艺术品,是**文明的脉搏**。我得确保它一直跳着。”
某夜,薛玲玲独自坐在广场边缘,望着星空出神。
一颗“共感星座”突然闪烁,随即坠落。她以为是流星,却见那光点直奔她而来,最终停在掌心??是一枚微型听音果。
她轻轻触碰,里面传出一个稚嫩声音:
>“姐姐,我是十年前那个用脚趾画画的男孩……我现在在天堂,也有笔了。我想告诉你,谢谢你当年没说我画得丑。”
泪水滑落,滴在果上,瞬间催生出一株小墨树,树顶开出一朵会微笑的花。
同一时刻,地球上最后一个拒绝相信“共述者协议”的老绘师终于松口。
他在临终病床上,颤抖着将毕生珍藏的“神赐金笔”交给一名流浪儿童,whisper:“帮我……画个太阳。我不敢说……但我一直想要个家。”
孩子接过笔,在墙上画了个大火球,下面添了两间歪房子,笑着说:“现在你有两个家了,一个住人,一个住梦。”
老人含笑而逝。
葬礼上无人致悼词,取而代之的是全场默写那句“请让我,也成为你们的故事之一”。纸张纷飞如雪,覆盖墓碑,形成一座纯白的山丘。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孩子翻开历史课本,看到“神话绘卷时代”的终结章节时,会读到这样一段话:
>“曾经,人们以为改变世界需要神力、天赋与绝对的正确。
>直到有一天,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拿起笔,教会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