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应变迅捷无比,身法灵动,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怯懦模样。
张莽瞳孔骤缩:"果然有诈!"
沈昭心里暗骂失算,这种细节谁能查到啊!他不再伪装,站直身体,脸上那点惶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懒洋洋的笑意:"张都尉观察入微啊。"
他话音落下,竹林四周骤然亮起无数火把,萧澈负手立于竹林边缘,身后是数十名手持劲弩的谛听卫,冰冷的箭簇在火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张莽脸色骤变,厉啸一声,茶寮周围的竹林中瞬间窜出七八条黑影,个个手持军制腰刀,向沈昭逼近。
“看来都尉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沈昭拍了拍
衣襟,忽然扬声道,"谢大夫,再不出手,我可真要受伤了。”
他话音未落,数枚银针破空而来,精准地打在最前面几个士兵的手腕上,惨叫声中,兵器纷纷落地。
众人循着银针来处望去,只见谢临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茶寮的残破屋顶上,衣袂在晚风中微微飘动,面色平静,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
沈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就知道,谢临不会真的只在村里等着。
“张莽,私开金矿,勾结匪类,谋害百姓。”萧澈的声音传来,“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等我动手?”
张莽眼神绝望地闪烁,忽然,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状的东西,就要往地上摔!
“咻——”
又是一枚银针乘风而来,精准地打在他手腕穴道上,竹管脱手落地,滚到一边。
张莽手腕酸麻,心中骇然,知道自己今日已是在劫难逃。他死死盯着沈昭,忽然嘶声道:“你们以为抓了我就能高枕无忧?太天真了!那位大人……他早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瞪大,嘴角溢出一缕黑血,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谢临从屋顶飘然而下,蹲下身检查,眉头紧锁:“齿间□□,见血封喉。”
还是晚了一步。
沈昭走到谢临身边,看着张莽迅速僵硬的尸体,啧了一声:“死得倒是干脆。”
萧澈也走了过来,面色凝重:“他刚才说的那位大人……”
“看来我们钓到的,还不是最大的那条鱼。”沈昭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张莽的尸体,语气轻松,眼神却格外深沉。
谢临站起身,目光扫过地上那个差点被摔碎的竹管,弯腰捡起,那是一个制作精巧的讯号发射装置,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火药气味。
“这不是军中制式。”谢临仔细端详着竹管上的纹路,忽然道,“是药王谷的手笔。”
沈昭凑过去看,果然在竹管底部看到一个极其细微的、如同藤蔓缠绕的标记,那是药王谷的独门印记。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结论。
温青囊果然插手了。
而且,他的手伸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长,竟然连南疆守军中都安插了人手。
夜色渐浓,竹林中的火光跳跃不定,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
局中有局,谜中有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