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了?”季尘禹垂眸俯视着茉苒,目光一直停留在她小臂上。
“受了点伤。”季尘禹的眼神太犀利,茉苒不想与他对上,试图转移注意力,“刚回来吗?”
季尘禹没说话,转身回到马车里,茉苒在原地驻留了一小会,也跟着上了车。
马车的帘子合上,季尘禹的手便伸过来了,掀开茉苒衣袖一看,手臂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像个蚕蛹似的。
“没事。”茉苒想拉下衣袖,不让他继续看,却被季尘禹死死握着手,不得动弹。
“怎么回事?”季尘禹问。
茉苒说不清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不想让季尘禹知晓详情。
但她越是憋着不说,季尘禹鹰隼般的眼睛就越是要将她撕碎,非要逼着她说出实情不可。
“就。。。不小心碰到了别人的棍子。”茉苒说得含糊,再一看季尘禹,他整张脸都黑下来了。
“付茉苒,我要听实话。”
马车内凝起一股寒气,冻得茉苒身子颤了颤,在季尘禹的注视下,到底是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个干净。
“事情就是这样了。”茉苒说完,感觉车内又冷了一点,不由地缩着身子。
她的手臂一直被季尘禹抓着,想抽回都抽不回,“季尘禹,你先放开我。”
季尘禹:“找大夫看了没?”
茉苒生出一股无力感,简直是对牛弹琴,再说她就是大夫,这种皮外伤的处理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只是桃笙从没包扎过,看起来有些臃肿罢了,只要好好养护,过不了多久就能好。
茉苒指了指自己,“我替自己看了。”
季尘禹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一路上他都牵着她,马车摇摇晃晃,不知道要把她带到哪去。
待到车停了下来,季尘禹掀开帘子,回头,道:“我要进宫一趟,你先在这里等我。”
茉苒眼睛瞪得圆溜,敢情脚下之地是皇宫!
她脑子空白一片,愣愣地点头,话也说不出一句。
心口跳动得厉害——要是。。。要是能见到陛下,是不是就能。。。
茉苒很快晃着脑袋否决了这个荒唐的想法,陛下日理万机,哪里顾得着千里之外的冤案。
先不说此举莽撞,会有掉脑袋的风险,即便真能替她做主,又能做到何种程度,最后直接交由临州县尉也说不定。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茉苒在心里默念,告诉自己不能鲁莽行事。
在车内听到季尘禹同江大福说话,没多久便没了声。
她悄悄掀开帘子,季尘禹不见了身影,映入眼前的是红墙黄瓦,每隔一里路边站着个身穿甲胄,手持长枪的禁军,威严凛凛。
那架势别说茉苒要冲去告御状,就是这皇宫内飞进一只苍蝇,都会被这些个禁军的眼神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