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叔站住脚,微微欠身,提前恭祝新年快乐,贺镇禹颔首,大步离开。
回到家,在玄关换鞋时他就闻到了不一般的香味。
他甚至还有些奇怪,怎么从前厨师在家做饭时,他都闻不到呢?
时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手机放在旁边正在播放着食谱步骤,桌面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贺镇禹回得悄无声息,甚至连大衣都没脱,直奔厨房,看向那个穿着一身舒适休闲的居家服,头发被一个夹子随意抓在脑后,身处在烟火香气里的女人。
他什么话都没说,时月还是转身拿碗的时候才发觉厨房外有道身影,吓了一跳,“哎哟,你回来了。”
回来得真快,她还没做好呢。
贺镇禹嗯了声,神情平静,脱掉大衣丢在沙发上,转而解开衬衣袖口的扣子,往上卷了卷,“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时月摆手,“那倒不用,我最后炒一下这个金玉满堂就可以开饭了。”
旁边的料理台上放着玉米粒、绿豆和胡萝卜丁,贺镇禹顺手端到灶台。
时月:“谢谢——”
他忽然伸手圈住她的腰,从后俯身抱住她,紧紧的。
时月手拿锅铲,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竟然也跟着软软的。
两分钟过去,他还没放开她,时月不由得仰头往后看去,“怎么了?”
男人侧脸,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唇角,贴了贴,手穿过她的腰接了她手里的锅铲,哑声说:“辛苦了,剩下的我来。”
时月上下打量着他这一身高定修身的西装,迟疑:“你……能行吗?”
贺镇禹笑,“小看我?”
他将她拉到一边,也不用围裙,灶台开关一拧,火打着,锅放上,香油入锅,五六秒后倒入食材翻炒。
时月看他熟练从容,不像是没做过的样子,只是略微手生,调料都要打开尝一下才放入锅里。
她闲闲地靠在旁边,欣赏着他穿西装做饭的绝美身姿。
——真帅。
她还从来没见过穿得如此正式却是在厨房做饭的男人呢,就连视频都没刷到过。
黑衬衣黑马甲裹着男人高大身躯,半卷起的袖口下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腕间还戴着高奢腕表,劲瘦的腰身被马甲修饰得窄细,黑西裤包裹着翘臀和大长腿,简直是厨房天选杀手。
时月眼睛都看直了,怕太过花痴被他发觉,随口胡扯:“你居然也会做饭,看不出来嘛……”
男人边翻炒玉米边回:“我大约五岁时就开始做饭了,来了港城之后才没做了。”
时月哑然,五岁,恐怕都没灶台高。
贺镇禹翻炒间隙扭头看她一眼,“见过踩在凳子上做饭的小孩吗?我应该是其中一员。”
时月不由得问:“你爸爸妈妈呢?我说亲的。”
贺镇禹动作微顿,时月反应过来,连忙说:“我不是有意打探——”
“一个酒鬼,一个夜不归宿,我饿到去翻过楼下的垃圾桶,是房东阿姨教会了我做饭后,我才吃上了热腾腾的米饭。”
时月顿时哑口,她的童年没有爸爸固然很不幸,可比起这样不着调的爸妈,只管生不管养来说,母亲对她已经很好了。
起码吃饱穿暖,有屋子遮风挡雨,有学可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明明是她挑起的话题,心脏却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厨房里一时间只有那号称是无声油烟机发出嗡嗡声和锅里爆炒玉米的滋啦声。
“对不起……”
贺镇禹轻笑:“这么愧疚做什么,又不是你导致的。”
他把火关了,起锅,倒菜,“这就是你说的金玉满堂,来尝尝味道。”
时月没尝,“肯定好吃。”
她端着菜放到餐桌上,而后把做好的菜一一从保温箱里端出,贺镇禹放好锅也跟着端菜,第一盘就是红烧肉,想起打电话时她说的话,他调侃:“这就是‘鸿运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