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段记忆浮现。
母亲最后一次清醒时,拉着她的手,声音很轻。“别怪别人,也别把自己困住。你要活得……比他们都长。”
她当时不懂。
现在懂了。
母亲不是要她报仇。
是要她走出那场雨。
她把文件整好,放进包里。
“我会发布这些材料。但不是现在。”
“那你打算做什么?”
“去找周默。”她说,“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要替他们记账。”
顾南舟点头,“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她站起身,“这件事,我得一个人面对。”
她走出资料室,回到走廊。灯光比来时亮了些,照在地面反光的瓷砖上。
她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
门将要关上的瞬间,一只手伸了进来。
门重新打开。
周默站在外面。
他穿着格子衬衫,背着那个印着“真相至上”的帆布包,眼镜片后的眼睛有些红。
两人对视。
谁都没动。
她没退。
他也没说话。
只是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是一台录音笔。
黑色外壳,侧面有磨损痕迹。
她认得这支笔。
母亲临终前一周,曾让她去拿一件旧物。她说藏在衣柜最底层的鞋盒里。她找到时,里面除了几张老照片,就是这支笔。
当时她试过播放,但没声音。
现在它出现在周默手里。
她接过。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到指尖。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她问。
“你第一次回国内部调查时。”他说,“她托人交给我的母亲,让我等你真正开始追查的时候再给你。”
“她知道我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