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只见帛书上墨迹斑斑,字句支离破碎。
太史慈尽管费力辨认,也只能看出“。。。。。。暂栖江东,必是权宜。。。。。。昨夜按兵,未助。。。。。。足见心存汉室。。。。。。”
“。。。。。。若他日有意。。。。。。琦必表奏天子。。。。。。拜将封侯,位列方面。。。。。。”
“。。。。。。明日后午时,愿再与将军阵前一叙,共商。。。。。。”等零星字眼,而其余大段内容则被浓墨遮盖,完全无法通读。
“刘琦这是何意?”太史慈捏着帛书,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若真想拉拢,当言辞恳切、条件分明;若是离间,又何必涂抹得如此拙劣明显,徒惹人生疑?
而太史慈正自沉吟,帐外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亲卫阻拦的声音。
不等通报,孙权已带着凌统及数名甲士径直闯入帐中。
“子义,”孙权目光如电,直接落在太史慈手中的帛书上,“孤听闻,刘琦有书信与你?”
太史慈心中微沉,却仍坦然将帛书递上:“确有书信,然内容古怪,多处涂抹,慈亦不解其意。”
孙权接过帛书,仔细看去。
越是细看,孙权脸色越是阴沉,那些刺目的墨团,那些残破的语句——“心折”、“按兵”、“汉室”、“封侯”。。。。。。每一个词都像一根针,扎在孙权本就敏感的神经上。
“多处涂抹。。。。。。不解其意?”孙权缓缓抬头,碧眼中寒光凛冽。
“刘伯瑜也是统领数郡的人物,遣使送信,岂会送上如此草稿?还是说。。。。。。”
孙权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有些话,本就不能写得太明白,故需涂抹遮掩,而收信之人,自然心领神会?”
闻言太史慈一怔,猛然间如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刘琦这信根本不是写给他看的,或者说,不完全是写给他看的!
这些拙劣的涂抹,这些欲盖弥彰的残句,正是刘琦故意留下的破绽——是留给孙权看的破绽!
“吴侯!”
太史慈急道,“此乃刘琦离间之计!他故意将信涂抹得蹊跷古怪,正是要引吴侯生疑!慈若真与之有密约,岂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离间计?”
孙权忽然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太史慈心头一沉。“子义,到了此刻,你还认为,孤与你现在这般情形,还需要刘琦特意来‘离间’吗?”
孙权手指猛地指向吕蒙所在方向,语调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讥诮:“你昨夜的所为——坐视子明(吕蒙)苦战,坐视公绩(凌统)中伏损兵——不就是最好的离间吗?!还需要这纸上墨团来提醒孤?!”
孙权的声音陡然转为质疑:你若出兵,哪怕只是虚张声势做出东进姿态,刘琦安敢如此放心让魏延倾力设伏?吕蒙的左营又何至于承受黄忠全部压力?!”
“可你做了什么?你紧闭营门,然后——竟还能在此‘安心睡觉’,研墨修书!”
“吴侯,昨夜形势。。。。。。”太史慈试图解释。
“形势?”
孙权厉声打断,“形势就是三营互为犄角,互为唇齿!唇亡则齿寒的道理,子义你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