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刘琦今日送来这封鬼画符,不是在离间,他是在嘲讽!嘲讽孤用了你,却支不动你!嘲讽我江东所谓的‘精诚团结’,不过是个笑话!”
说着孙权一把抓起案上那封帛书,在太史慈眼前抖开,墨团刺眼:“这封信,涂掉的是什么,重要吗?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送到了!在昨夜你按兵不动之后,送到了!天下人会怎么想?孤的将士们会怎么想?!”
孙权将帛书重重摔在太史慈脚下,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主君对失控将领的冰冷审视与深重失望。
“太史子义,事到如今,你告诉孤,”
“你与孤之间,到底是他刘琦离间所致,还是你自有主张,从未真正将自己视为孤的麾下之将?”
帐内死寂,唯余孙权怒意未平的喘息,以及凌统那如同实质的、混合着怨恨与不信任的目光。
太史慈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黑夜之中面对赵云铁骑的顾虑,想要说明固守右翼维持战线完整的考量。。。。。。但看到孙权那冰冷审视的目光,看到凌统眼中毫不掩饰的怨愤,他知道,这些解释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刘琦的计谋,环环相扣。
日间的阵前交谈,是埋下猜忌的种子;昨夜的按兵不动,是浇灌种子发芽的雨水;而今日这封古怪的涂抹书信,便是照向那萌芽的烈日——逼着它疯狂生长,再无法遮掩。
太史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当太史慈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的清明。
他知道了,自己已落入局中。任何辩白都只会越描越黑。要想破局,唯有——行险!
“吴侯。”太史慈单膝跪地,声音沉静而坚定,“慈自知百口莫辩。”
“然慈之心,可昭日月。为证清白,慈愿立军令状!”
孙权眼神微凝:“如何立?”
“刘琦信末约慈明日后午时阵前一晤。”
太史慈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届时,慈将率骑出阵,假意与之答话。待其不备,慈便以箭射之!纵不能取其性命,亦必令其重创!”
顿了顿,太史慈目光扫过一旁手按刀柄的凌统,沉声道:“若吴侯仍不放心,可令凌将军藏于阵中督战。若慈有丝毫异动,或箭出无功。。。。。。凌将军可立斩慈于阵前,慈绝无怨言!”
太史慈说完,帐内一片死寂。
孙权盯着跪在面前的太史慈,似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良久,孙权缓缓开口:“子义,你可知此誓一出,便无回头之路?”
“慈,愿以性命为注,洗刷嫌疑,报效吴侯!”太史慈重重叩首。
孙权沉默片刻,上前,亲手扶起太史慈。
“好!”他重重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孤便信你这一次!明日后,孤当亲临阵前,看子义建此奇功!若成,孤必上表朝廷,为你请功封赏!”
又看向凌统:“公绩,届时你藏于骑阵中见机策应子义,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凌统抱拳:“诺!”
孙权又安抚勉励几句,方才带人离去。
帐中,太史慈独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