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接过芍药花,还有意揶揄她一句:“小谪仙怎么还想得起给我送花啊?”
朝颜不以为意,认真解释道:“芍药是定情之花,此时不送更待何时?”
“你这个人呐,真是好不知羞。”
朝颜不明白她何出此言:“我与泠月明明是互有好感,光明正大的,一不是偷情,二不是私会,三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呵~你送我芍药,说是定情花,给旁人送花时,还不晓得会说什么话呢。”
朝颜算是听出来了,泠月这话里话外都并非不满今日的这两枝芍药,而是对当初那束百合仍存芥蒂。
“花的意义是由人定的。”朝颜牵过泠月的手,二人好不暧昧地凑在一起往不远处的桃林走:“我说送给泠月的是定情花,那无论我送的是什么花,都是定情花。”
“今日是萧师姐的生辰,若是我送了花给萧师姐,泠月会吃萧师姐的醋么?”
“我为什么要吃醋?”
“泠月若没有吃醋,那为何还将过去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还不是怕某人年少风流,沾花惹草。”
泠月自知不该对朝颜太过苛求,对已发生之事还念念不忘斤斤计较,恐怕会让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
“喏。”泠月遂将一枚精致小巧的五瓣梅花玉雕香囊递给了朝颜。
“这是?”
“香囊,可以贴身戴着。”泠月并不看她:“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应当是你喜欢的味道。”
朝颜还从未见过玉雕的香囊,这白玉的香囊和此前的白玉梳像是取自同一块籽料,那玉梳缀的是同心结与象牙红豆的玲珑骰子,这玉香囊下则垂了条白金的流苏。
“我很喜欢,谢谢泠月。”
泠月眼角眉梢尽是挑逗之色,她轻启朱唇:“你谢人都是这样谢啊?”
“那要怎么谢才好?”
泠月忍着笑,指了指自己的右颊。
朝颜犹豫道:“在这里啊?”
“怎么,怕被人瞧见?”泠月有意激她。
朝颜摇头否认:“我还以为,泠月之前是怕羞才不让我亲。”
“如今想来…”
朝颜轻轻揽住了泠月的腰,她抿抿唇,不想让自己的笑意看上去太放浪…边将人往怀里搂,朝颜边凑近道:“泠月其实是个生性不羁,但碍于礼法,只好佯装害臊的人。”
“不害臊的究竟是谁啊?”
三月桃花芳菲,漫山遍野灼灼如烟霞,匿于桃林深处的二人既不敢太逾矩,又不想太安分…泠月轻抚朝颜的面颊,那人的吻分明只落在她的颊边与唇角,她却心痒难耐,欲求更多。
“泠月,我…”
朝颜甚至都没开始提问,泠月就透过那双竟被这桃花熏染得泛粉的银眸给出了答案——
“可以。”
泠月的声音极轻,似这桃林中纷飞的任何一片花瓣那般轻,却又与它们都不同,轻则轻易,仍稳稳敲在朝颜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