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吗?”回南疆的前一晚,陆子白静静躺在床上轻声问
“怕。”
“我也怕。”
……
“滕淇,你能上来陪我吗?”陆子白盯着天花板,忽然开口,“我怕,明天之后……就再见不到你了。”
地板上的人没动,只是安静地笑。
“可以吗?”陆子白又问。
“你不是说过,你现在不可以的吗?”滕九皋慢悠悠道,“难不成,你又看上我这张帅脸了?”
“看什么上?你脑子里怎么······全是这种下九流的东西?”陆子白有些恼。
“……”
“你来吗?给个答案。”
“不了。”滕九皋拒绝的干脆,没留任何回旋余地。
次日清晨,陆子白照着临时学会的易容术,将自己化作一名籍籍无名的观衡宗弟子。换宗门制服,背上一柄极轻的破剑,腰间系着绿的发灰的玉佩。
他悄悄拉了拉衣襟,仿佛这样能遮住那颗怦怦作响的心。昨夜的拒绝仍在耳边回荡,却被他压进更深的地方。
随着大队弟子的脚步声渐起,他没有再回头,只是融进人群,向平泉北关的方向走去。
走过那道城门,陆子白觉得自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错,很顺利,无人起疑。
再往前,便到了地神祠附近。
“可以准备跑了!嘿嘿!要回家喽!”他心里一喜,手摸了摸滕九皋塞给他的腰牌,一打符纸,还有一片真飞鸡羽毛,正准备转身溜走。
“你做什么?”带队的师父冷不丁喝了一声,声音极具压迫感,一听就是当了几十年老师的。
陆子白垂下眼,乖乖站回队伍,一言不发。
“地神祠乃神圣之地,不得妄动!”师父道。
见陆子白乖乖低头,那师父也没多想,小孩不懂规矩而已,吼两句得了,他心里琢磨。
“排好队,进去!”
这师父眼睛像长在弟子身上似的,从头到尾没挪开半分,敬业得让陆子白心里直冒汗。
还能不能跑啊!!!!陆子白心里打鼓。
进了地神祠,陆子白悄悄偏头,瞥见一旁的刘师妹。
刘师妹朝他眨了眨眼,唇形无声:“再等等。”
“各位,今日带你们前来,是为了协助地神祠收集残留灵息与证据,调查死囚被劫与香火被抢一事。还望各位小心谨慎,按规而动,争取立功,给观衡宗,给爹娘,更是给你们自己争口气!”
弟子们顿时开始窃窃私语:
“我们不就是苦力吗?还立功……”
“谁那么缺心眼去劫那姓陆的傻叉,有毛病。”
“有这功夫,还真不如回去抄符。烦人。”
陆子白心道:我人还在这呢……
“安静!别说话!现在开始分配任务!你们听好了!”
“杨某,张某,祝某,去东院;王某,柳某,去东侧地下……”
轮到陆子白假冒的杨佐师兄,那师父道:“杨佐,刘树下,去后院!”
陆子白一转头,就见刘师妹冲他轻轻一笑:“后院好跑。”
陆子白瞬间热泪盈眶,跟着刘树下就准备往后门去。
“慢着!”那师父又喝止,“不得丢了礼仪!地神祠内,地神为上,怎可在神像前奔跑?回去重走一遍!内心向地神道歉!说你杨佐只是不懂规矩,望地神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