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明诚亲自打开木盒,取出一卷画轴放在正厅中间的案上,将画作缓缓展开。
他堆着笑介绍道:“侯爷,这是吕松年大师的新作《秋江待渡图》。下官想着赠予侯爷,也为侯府添些风雅。”
傅执年漫不经心地远远扫了一眼,水墨丹青间秋江浩渺,笔法苍劲,确实是吕松年的风格。
他故作清高的便摆了摆手,“画是好画,可惜本侯粗人一个,不懂这些风雅之事。”
符明诚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切入正题,就在沈慕羽打算起身相劝之时,傅执年忽然侧身,一把将沈芷卿搂到身前,指腹摩挲着她的腰窝:“不过,卿卿自幼饱读诗书,倒略懂些书画鉴赏。”
沈芷卿闻言先是一怔,了然一笑然后挣脱傅执年的怀抱,起身走到案前。
她俯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绢布,“吕大师最擅山水,此作尤重气韵,江面的烟波用淡墨晕染,层次分明。岸边的芦苇以枯笔勾勒,尽显萧瑟之态。确是他技艺集大成之作。这般珍品,千金难买。”
“哦?这么珍贵?”傅执年也起身走到沈芷卿的身侧,一把握住她的腰肢,语气带着几分宠溺,“既然卿卿喜欢,那便收了。”
腰窝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带着男人掌心的薄茧,沈芷卿浑身一僵,回头飞快地看了傅执年一眼。
傅执年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演认真点。”
沈芷卿只好低下头不再做声,旁人一看,倒是娇羞可人。
符明诚见状,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附和:“姨妹果然眼光独到。”
一旁的沈慕羽却再也坐不住了,她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傅执年放在妹妹腰窝上的手,那双手婆娑得越久,她的脸色就越难看。
傅执年如此狎昵做派,简直下流至极,她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眼底满是怒色。
下流之人似是察觉到沈慕羽的目光,微微收回手,转而看向符明诚,“符大人,两姐妹许久未见,想必有不少体己话要说。不如让她们去偏厅单独聊聊?”
一进偏厅,沈芷卿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轻轻捏住姐姐的手,“姐姐,最近过得可好?”
沈慕羽的手比上次见面时暖些,气色也红润了几分,但是她却连忙抽回手,下意识地看向门外,压低声音,“多谢妹妹关心,夫君待我很好,近来更是体恤我思念妹妹,特意带我来见你。”
“待你很好?”沈芷卿打断她,猛地掀开她的衣袖,小臂上几块青紫淤青尚未完全消散。“这是什么?”
“不碍事,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沈慕羽慌忙将衣袖拉下,遮住那些伤痕,语气慌乱,“他如今对我已是宽容,妹妹别再生他气了。”
“姐姐,我一定要救你出来!”沈芷卿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坚定,“符明诚与北蛮探子勾结,必然有利害往来的账册。只要拿到账册,不仅能扳倒他,还能引出当年陷害父亲的幕后黑手!”
沈慕羽的心猛地一跳,抓住妹妹的手,“卿卿,你可有把握?”
沈家蒙冤至今,父亲被关在诏狱,弟弟被流放漠北,这账册若是真能作为证据,便是沈家昭雪的希望。
沈芷卿重重点头:“有。镇国侯如今正在调查符明诚,已经知道他与父亲一案有所牵连。”
沈家出事之后,她也曾苦苦哀求夫君符明诚,请他托朝中关系好的同僚为父亲求情,可他不仅断然拒绝,还在朝堂上一口咬定是沈父私藏军械图纸。
符明诚大义灭亲,名声在外,也正是因为他的证词,陛下最终定了沈父的罪,连带着也大义灭亲了自己的儿子太子殿下。
如果此举能够救父亲,沈慕羽愿意一试,只是。。。。。。
她担忧地看向沈芷卿,“可是妹妹,那贼人万不可信,他今日在主厅对你那般。。。。。。”
“贼人?”沈芷卿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姐姐说的是侯爷?他性子是冷了些,却也没那么坏。”
沈慕羽摇摇头,“姐姐知道那贼人,他狠厉无情,最是沉迷烟花之地,收你也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想起傅执年刚刚狎昵的动作,沈慕羽就心疼做了外室的妹妹,蓦地眼眶都红了。
“卿卿,你受委屈了。”